所以,她要先断盛如意的臂膀,让她彻底被宣平侯厌弃。
侯夫人早有准备。
侯夫人朝盛如意微笑:“好孩子,你这些日子经历了这么多事儿也累了,快些奉茶给你父亲和我,之后便去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两个丫鬟闻言呈上两个托盘,上各放着一杯茶盏。
第一杯茶,要先敬宣平侯。
盛如意本要从那托盘中端起茶盏,但她却发现,两个端着托盘的丫鬟姿势各有不同,一个动作松弛许多,一个则把托盘远远举开,像是在怕些什么。
能怕什么呢?盛如意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她微微垂眸,不再急着敬茶,先给宣平候盛远再行了一个礼:“父亲,女儿离家三年,未尝有一日不思念父亲,不知近来父亲可吃得好、睡得好?”
盛如意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质,乍见时,她身上有一股萦绕不去的疏离之感,让人觉得冰冷。
宣平侯刚见到她,还以为这个女儿太冷漠,心中不喜三分,但是再细细看时,又发现盛如意眼里盛满压抑的关切,像是淑女不敢忘性。
她的声音也轻轻的、细细的,载满无限担忧。
宣平侯在这一瞬间,心中有片刻羞惭。明歌那件事,妻子给他说过,明歌是嫡女,长得国色天香,没有哪个男人见了不喜欢,让明歌去坏了如意的亲事,虽说是为了后位和家族利益,他也认为此举甚好,但,到底是对不住如意。
没有哪个男人让一个女儿去坏另一个女儿的亲事,心中还半点愧疚也没有。
宣平候沉声道:“我一切都好,你回了家,日后谁不尊重你,尽可让你母亲为你做主,在家里,没人能难为你。”
盛如意知晓,宣平候现在好说话,是因为放任了盛明歌母女的作为,才有如今这微末补偿。
她心中毫无意动,声音却微顿,手指悄悄掐了一下自己,做出无限感动的模样:“父亲一切安康便好,今早二姐身边的嬷嬷偷窃贡品之时,女儿怕极了,生怕阖府遭殃,连累了父亲、祖母……”
“偷窃贡品?明歌!”宣平候一下朝前倾身,双目惊疑不定,满厅内也哗然。
偷窃贡品的罪名可大可小,往大了说甚至是觊觎天子尊位,有不臣之心!
盛明歌一下心慌,盛如意这个贱.人,害了花嬷嬷还不够,还在此告黑状!
侯夫人倒是不惧,左右是花嬷嬷所做,哪怕是宣平侯也不能怪明歌。她朝盛明歌使了个眼色,盛明歌赶紧站出去,跪下行礼道:“父亲,此事全是女儿身边不中用的嬷嬷所做,女儿实不知情,那个罪奴仗着女儿的信任胡作非为,女儿愧对父亲!”
盛明歌磕下头去,快卑微地贴到地面上。
她在府内向来是金尊玉贵高高在上,从没在众人面前被父亲责问过。
盛明歌眼睛酸涩,心里觉得没脸极了,却又不敢不如此,只更恨盛如意。
宣平侯看着盛明歌,这个国色天香、血统高贵的嫡女一直受他重视,没想到现在她身边的奴婢,居然差点给阖府带来灾难。
这要是旁的庶女,宣平侯一定会好好惩罚,需知驭下不严,也是主子的失职。但是面对盛明歌,宣平侯倒是不忍苛责,盛明歌是未来太子妃,为这种事情,敲打一下便罢了,没必要责罚。
宣平候正要说话,盛如意抢先一步跪下去道:“父亲,此事是二姐身边奴婢所做,与二姐无关,还请父亲不要责罚二姐,女儿说出此事,是为了让父亲整肃府中下人,不是为了针对二姐。”
盛如意这话一出,别说盛明歌不可置信,就连侯夫人也疑惑。盛如意难道不是为了给盛明歌上眼药,还替她求情,她有这么好心?侯夫人心下觉得不对劲。
张氏暗道盛如意没有点骨气,被人这么欺负,还帮别人说话。
盛如意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话锋一转,快速朝盛明歌道:“二姐,你还不给父亲敬一杯茶,让父亲消消气。”
“……”盛明歌被盛如意弄得摸不着头脑,但盛如意的话太坚定,又是让她给父亲敬茶,平息父亲的怒火。她根本来不及思考,也找不到理由拒绝,便下意识起身去端茶盏。
“明歌!”候夫人等听到盛如意这句话时,才知道盛如意的狠毒心肠。
她提偷窃贡品之事,根本不是为了让宣平侯惩罚盛明歌,而是为了顺理成章让盛明歌给宣平侯敬茶。
可是那茶……侯夫人的手紧紧拧在一起,那茶侯夫人早派人动了手脚,那茶杯滚烫,就是为了让盛如意握不稳茶杯,再将一杯沸腾的茶水泼到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