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显道:“盛如意,你的确不凡。但你未免太小瞧了本王,虽然在蝗灾面前从未有人下过责臣之诏,但是本王愿意进言做这么一项开天辟地的事。”
风显言下之意就是,他敢用这个计策。
盛如意道:“是吗?殿下敢用?”
她居然破天荒地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让一直盯着她冷淡表情的风显有些猝不及防:“你笑什么?”
盛如意敛眸:“责臣之诏,一定要责具体臣子,见了血,才能给百姓积压已久的怒气找一个宣泄的口子。试问,殿下要进言责谁呢?如果殿下冒然用此计,必将成为满朝臣工的眼中钉、肉中刺。”
对。这些臣子过得好好的,忽然风显进言皇帝朝他们发难,谁能愿意?
风显马上想通此处关节,这时候,他看向盛如意的眼神已经发生改变。能提计策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能够想到有关计策实行过程中的方方面面,就很不一般。
之前风显来盛如意这里,不过是碰碰运气,现在听了她第一个计策,才算是信服她。风显后退半步,将适才的吊儿郎当收起来。
他朝盛如意微微弯腰,十分礼贤下士道:“敢问应当如何做?”他这时才是真正求士的态度,“只要如意小姐此计能解小王燃眉之急,小王必当重谢。”
盛如意只道:“殿下要进此言,一定要制造一个合适的机会,将责臣之诏的对象锁定在一个人、或者一拨人身上,并且,这一拨人一定要犯了确切的错,才能使满朝臣子信服、支持殿下。”
“这个机会,只要殿下配合,我将亲手奉在殿下面前。”
饶是风显,也不由有些激动,他府中也有谋士、门客,但个个都有这样那样的缺点,管杀不管埋的一大堆,提一堆不切实际的计策,让风显恨不得一脚把他们踹到娘肚子里去。
哪有盛如意这样,提出可行之策,就连实行计策的机会也能制造出来。风显眼中大放光芒:“你说,应该如何配合你?”
盛如意朝他耳语几句,风显脸色越变——
盛如意所提,不只解决了民心问题,连粮食问题也被解决。
他此刻心中充斥着激动,连问盛如意为何帮他都来不及,便一股脑地说好。
正午刚过,护国寺内夏风和畅,池塘里睡着鸳鸯,莲花次第绽放,风景绝美。
盛明歌小睡过后,正在悠悠赏着莲花,下午还要去施粥,她只有这么点时间能悠闲地玩一会儿。
盛明歌的新丫鬟在一旁给她打着扇子,凉风忽然便把人的轻语送进来。
人声簌簌,极小,盛明歌隐约辨认出是一个男子和……盛如意的声音。
她双眼大放光芒,要是盛如意被抓到在佛寺内同男子幽会,那可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丑事。
盛明歌带着丫鬟小心地循着声音过去,在假山后边,果然见到盛如意和一个男子,她躲在假山旁,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到和盛如意幽会的男子居然是临安王风显。
这怎么可能?盛明歌差点绞碎手帕,盛如意一个和离了的女人,能和这样的皇子在一起?盛明歌不甘极了,却因为涉及风显,不敢贸然出去。
她躲在假山后面细听。
“殿下,你为什么说我二姐不可能嫁入太子府?”盛如意清冷的声音响起。盛明歌的心也紧接着一揪。
风显轻笑道:“本王那皇兄,最是理智无情,他可是太子殿下,以后的太子妃会成为皇后,皇后乃是女子典范,你二姐之前失德,本王那皇兄绝不会娶她。”
“可是,我二姐现在也在礼佛、今天下午还要去施粥,这等好名声难道不足以盖过之前的坏名声?”
盛明歌一向厌恶盛如意,此时也不由咬紧唇瓣,她恨不得狠狠点头赞同盛如意的话。
哪知,风显的话让她如坠冰窟:“什么事儿,做的人多了,也就不显了。京城内施粥的贵女夫人不知有多少,你二姐要是早点施粥,做那第一人倒还有可能。”
风显的话又一转:“或者,你二姐如果有你这么聪明,能够献救治蝗灾之策,倒也可以,但本王观你二姐,只知涂脂抹粉,这等动脑子的事,恐怕她做不到。”
“……”盛明歌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这临安王好生无礼。
偏生她又不能冲出去,更何况,盛明歌也担心风显说的是真的,那天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