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未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有趣,我明明打了你女儿,你却说我是救了她,别人的好坏不分,是分不清善念,你的好坏不分,是分不清恶意,我可没想救她,你不要误会。”
魏闵德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多谢殿下。”
祁丹朱打量了他两眼,道:“我听闻父皇前段时间当众训斥了魏大人,还贬了你两位门生,你心中可有怨言?”
魏闵德从善如流道:“陛下愿意训斥微臣,说明陛下还把微臣当做他的臣子,这是好事,如果有一天陛下不再训斥臣,那微臣才该担心,因为那就说明陛下心里已经不再把臣当做他的臣子。”
祁丹朱笑了,“你倒是想得开。”
魏闵德微微抬头看着祁丹朱,陪笑道:“就像殿下那日愿意惩戒小女一样,臣感恩戴德,倍感庆幸。”
祁丹朱弯了弯唇,与魏闵德对视一眼道:“魏大人忠心耿耿,不忘本心,是主之幸事。”
魏闵德笑了笑,温声道:“主子永远是主子,一刻不敢忘怀。”
祁丹朱再未与魏闵德浪费唇舌,抬步走到草场。
锦帝今日将宴席设在这里,以天作幕,以地作席,桌上摆满了野味,极具特色,配着这里的果子酒,酣畅淋漓,别有一番风味。
祁丹朱抬头望去,草场上已来了不少宾客,人来人往,热热闹闹,她望过去的时候,正对上乌亥里黑而深的目光。
她眉头轻轻一皱,忽然很想将脚收回来,乌亥里志在必得的目光让她感觉更不舒服,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古怪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一样。
这时候一位妃嫔迎了过来,笑容满面地牵着她的手往座位走,一边走一边笑道:“九殿下,你可算来了,快来坐,我们正在商量七公主成婚的礼服该选什么样式,你眼光向来好,也来给提提意见。”
春天过后,祁潭湘就要成婚了,宫里这两年没有什么热闹,也许久没有办喜事,妃嫔们闲暇的时候喜欢给她出出主意,商讨她成婚的事。
祁丹朱看着不远处丽妃含笑的目光,心里的古怪感更盛。
那妃嫔今天极为热情,一直将她引到了宴席旁边。
祁丹朱抬头,目光不动声色地在整个草场上轻扫了一圈,姜仁扈和君行之还未来,长公主倒是来了,正在跟旁边的面首说话,脸色一切如常。
坐在丽妃旁边的妃子对祁丹朱招了招手,笑容满面道:“公主快过来坐,我们这里热闹。”
她们是丽妃的人,平时对她不会这么热情。
祁丹朱面色不变地收回目光,抬起手揉了揉额头,推拒道:“我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可能是受了风寒,先回去添件衣裳再过来。”
她说完便想抬脚离开,祁芙薇闻言却含笑道:“妹妹,我这里正好有件披风,给你穿正好。”
不等祁丹朱拒绝,她就站起来,亲自将披风披到祁丹朱的身上。
她给祁丹朱系着披风的缎带,声音温婉道:“妹妹,现在虽然春风和煦,但草场上风大,妹妹下次出来的时候记得多穿点儿,别着凉了。”
祁丹朱眉头微微拧了起来,任由她将披风披到了自己的身上。
祁潭湘瞥了她们一眼,没好气道:“坐啊!知道你们姐妹情深,别在我这展示。”
她被母妃劝说之后,最近虽然没有主动找祁丹朱的麻烦,但每次见到祁丹朱,说话还是忍不住夹枪带棒。
祁丹朱心不在焉,没有时间跟祁潭湘计较,站在那里没动。
丽妃媚眼如丝,扬起笑脸道:“九公主快坐呀,陛下就快来了,宴席很快就要开始了。”
她们越是热情,祁丹朱越觉得奇怪,总觉得丽妃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仿佛有一张不可见的网正想要将她收拢在里面。
她心里有些慌乱,正低头思考如何脱身,芳寿嬷嬷忽然带着人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
芳寿嬷嬷面色严肃,神色间隐隐有些焦急,她看到祁丹朱,神色莫名松了松,快步走过来。
芳寿嬷嬷走至祁丹朱身前,板起脸扬声道:“皇后娘娘召见九公主,请九公主跟老奴走一趟。”
皇后召唤,自然无人敢拦,祁丹朱低头应是,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草场。
路上,祁丹朱看着芳寿嬷嬷严肃的面容,忍不住问:“嬷嬷可知发生了何事?”
芳寿嬷嬷面色微顿,抬头看了祁丹朱一眼,难得神色没有那么冷,只道:“见了皇后娘娘,你就知道了。”
祁丹朱心中疑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