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晰地记得一句——
“以为自己多清高，其实很贱。”
是个男声。
之后好像伸手想拽她来着，但被人阻挡了。
明妍捂住胸口，有一丢丢的后怕。
本来她觉得杨树森不敢再做什么，这种小喽啰不值得费心，而且那段时间，一个裴倾已经够她劳心劳神了。
没想到……
还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明妍懒地再理会赖在她桌边不走的穆安安，她拨通一个号码。
“喂？在吗。”
“有件事想找你帮一下忙。”
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是蔺容颇有耐性的声音，“什么事啊大小姐，尽管吩咐。”
“你这样的背景……有没有可能认识点什么那种，比如说街头古惑仔之类的？”
“——嗯？”对面一愣。
“就是想找人出面教训一个男生，就……卸条胳膊、打断腿的那种。”
蔺容，“…………”
一段长长久久的沉默，对面缓缓开口，“怎么突然这么血腥了？”
他想着，觉得不对啊，“等等，那男生，是不是叫裴倾？”
爱而不得，痛下杀手？
明妍：
“你的联想力，也不知道用点在改变国计民生的科技上……”
.
下午时分，年级里有同学来通知，每班出几个人参与万圣节的筹备工作。
一反常态，他们班这回没指派班委。
“怎么叫的是我？”
十班门口，被叫出来的明妍边朝楼梯口走，边回头。
女体委冲她暧昧地笑笑，“正常安排。最近不是七十周年校庆吗，活动撞一块了。班委们都在忙那边。”
明妍心说校庆我还出节目呢。
不过她没多问，跟着人朝楼下走，等走到学生会办公室那一片区域，才意识到不太对。
“杜仲？”
国际班的那个“社会哥”正跟另一个男生往楼下搬东西。
大件小件的，明妍看到里面有遮阳伞、各种装扮校园的小彩灯。
见到她，他嘿嘿一笑，“明妍，你们班这回好像是负责统一调度，就收收尾记录一下就好了。”
“——有什么不会的，随时问那个谁就行。”
明妍凝神，注意到面前这位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指”。
——一路走过来，这已经是第三个对着她，脸上写满“接头暗号”的人了……
问题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她自己的“接头内容”。
“？”
她狐疑朝隔壁的办公室看，手里刚好被从里面推门出来的女生塞了张任务清单。
“周明妍，助理岗。”
她低头check了一遍，“负责流程记录和协调安排，配合二十四班裴倾同学。”
裴倾……
明妍忽然感觉到福至心灵。
她脑海浮现出她班体委、杜仲等好几个人不约而同呕心沥血、费劲心机给她创造机会的画面……
紧接着，就是她跟个小跟班似的，亦步亦趋跟在裴倾身后，不光要备受压榨，还要随时面对boss无情的质问——
“这个表格为什么没有做好？”
她拿着笔，努力用自己脑容量本来就不太行的小脑袋瓜，回忆着各个班的活动进程：“我已经很努力了。”
“哪里努力？”
“努力勾-引你啊，”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懵，“能一边兼顾着追男生，一边完成工作，还要抽空考个倒数第一名，已经很优秀了好吗。”
“…………”
明妍觉得，这幅画面大约要成为接下来一周，年级里面同学不约而同的脑补场景。
光是想想，她已经羞耻地像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然而，更惨地是，跟她有着同样想法的，貌似还不止一个。
她站在楼道里，正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见一下自己接下来一周的“合作对象”，穆安安玩的好的那几个女生，忽然从隔壁外联部走了出来。
她们手里也拿着类似的表格。
经过时，她一眼瞟到她职位表上写着的“助理岗”，默了半晌，忽然颇为意味深长地，“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