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活着出来,那是后话。守护一个人很难,可是摧毁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至于金在睿,”周渡顿了顿,“别担心。”
覃樱点头,除了关夜雪的事,她再没什么和周渡说的,准备转身离开。
她的手被人握住。
“你就……没别的话和我说?”
覃樱回头,对上周渡一双略有隐忍的眼。
周渡其实是个死板无趣的人,以前她喜欢他时,都是她相当设法逗他说话,如今她没了这种兴致,讽刺她的周渡也不见了,她一旦停止话题,没了讨好他的心思,自然不会想着让他开心,多和他说几句话。
他黑瞳灼灼,映出她的影子,两人交握的手,他的体温灼热。覃樱哪能看不懂他的渴切,他盼着她能像以前那样,说些亲密的话,哪怕是调戏他,毕竟现在是合法婚姻。
可哪能啊!她掰开他的手,偏头一笑道:“有,我做饭去了,你想吃什么?”
他抿唇,定定看着她。
“哦,没有想吃的,我就随便做啦。”
她走了几步,周渡险些要跟上她,告诉她他想要的不是这个。住在一个屋檐下,可他和她说话都难。这么多年习惯的冷然哪是一时半刻能改的,他心里翻滚的情绪像岩浆,烫得他难受,可是反映在行为上,他什么都没做,沉默地坐在原地。
覃樱拍拍胸口,吁了口气。她望着远处黄昏,当初就不该招惹的,没有招惹周渡,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
*
吃完饭两人各回各的房间,周渡枕着自己手臂,心里压抑的难受令他猛地坐起来。
他并不想要这种有名无实的婚姻,天知道覃樱答应和他结婚那一刻他有多高兴。而今她冷冷淡淡疏离的模样,和自己当初对她的态度同样伤人。
许是报应,他终于尝到这种苦涩的滋味,一路苦到心脏隐隐发闷。
他突然想起前几天殷之衡的话,顿了顿,找到殷之衡的号码,发消息过去。
哼着歌准备洗澡的殷之衡看见他的消息,怀疑自己看错了。
【周渡:怎么和妻子好好相处,让她开心?】
【殷之衡:渡哥,你被人魂穿了吗?】
【周渡:不知道就算了。】
【殷之衡:别啊别啊,你给我说说大致情况,我给你出个主意。】
周渡皱眉,这些年他做过最出格的事,就是装作喝醉亲吻她。当下他别无他法,望着覃樱紧闭的房门,把大致情况和殷之衡说了一遍。
殷之衡憋住爆笑,天啊,结婚了婚,把人弄过来和他一起住。不仅没睡在一起,连话都不怎么说得上,这他-妈-的……也太惨了。简直人间实惨。
于是他给周渡出了个主意。
“渡哥,她不让你进房间,你自己想个办法进去啊,不和你说话,你主动和她说。你这样,把衣裳脱了,就围一条浴巾,说你这边浴室没沐浴露洗发水了,去她房间洗。”
周渡眉头紧皱:“逻辑不通。”
显然是个馊主意,覃樱不怀疑才怪。
“……”殷之衡,“谁管逻辑通不通,你就说你去不去,反正去了能说上话。”
片刻后,覃樱听见敲门声,她不疑有他,结果拉开门看见半身赤着的周渡。
他黑色发丝上滴着水,声音沙哑道:“我洗了一半,房间没有洗发水,能借你浴室用用吗?”
他说话时,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像沙漠快渴死的人看见了水。
覃樱眼睛在他腹肌上一扫而过,几乎瞬间明白了他想做什么。她眼睛一眨,指向剩下一个浴室,道:“那个浴室能用,里面什么都齐全,你可以去那里。”
他握拳垂下头,长长鸦黑的睫毛也跟着垂下去。
换作别人这副模样会显得怪可怜的,然而他面上没有可怜的姿态,高岭之花当惯了,哪怕是这么尴尬被人拒之门外的时刻,他神色也并无波澜。
覃樱虽然出声拒绝,然而他却并没有走。于是从他黑发上滑落的水珠,在她房门口凝聚成一小汪水洼。
虽然是夏天,可他只围了条浴巾,不言不语。肌肤上沾着水珠,覃樱和他对峙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秀色可餐,曾经她那么迷恋他,并非没有道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