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40;称呼叫晏钟渊,嗓音很平稳,模样不似仪典上那般失态,“我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晏钟渊微怔,才提醒道:“是陶陶想见你。我们的事,该容后再说。”
私底下,他对姜陶陶的称呼,完全不似人前的疏离敬重。
对比之后,更显暧昧。
仙君正欲出声,衣袖却被人从后边扯了一下。
他怔住,猜出做这动作的人,竟是一时愣在了原处。
姜陶陶绕到他旁边,上下打量着他,清脆又好奇地问,“晏临则,你头发怎么白啦?”
对神仙来说,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除了某些修炼特定术法的人,其余的,墨发突然白成这样,不是快要死掉了,就是遇到了□□与心境都无法承受的猛烈打击,还肯定不止一回。
姜陶陶印象里,还没什么能真正伤到晏临则的。
但仙君修为仍旧深厚,又正值大好年华,也不像是将死之人。
她着实是有点小小的疑惑。
在问完这话之后,也不知怎么的,晏临则眸色骤沉。
眼底的黝黑,像极了干涸凝结后的血丝,裹挟着丝姜陶陶从来没见过,也看不懂的情绪。
好像很浓烈,又被他强行压下来了,没有表露太多。
仙君这一沉默,就沉默了太长时间。
没等到他回答,姜陶陶已经等不下去了。
“你若是不愿说就算了,现在还是先把我们的事情说清楚。”
“朱雀玄女还在外边等你,等久了你也让她误会,怪不好的。”
她一点都不在意绛朱。
但此时,出乎战略需要,还是得考虑一下晏临则朱砂痣的感受。
晏临则的神色却并没有多少缓解或动容,相反,更沉了几分:“陶陶,我没有——”
姜陶陶一个字都没听,偏过头:“哥哥,我跟你说到哪里了?”
晏钟渊提醒:“你当初下界,是因为情劫难解。”
当初事发突然,姜陶陶反应得再及时,也只从禁地边拉回了一缕他的气息。
很淡的一缕,还没有来到她身边,就被仙力波动冲散了,没让其他任何人感觉到。
也正是因此,姜陶陶一直相信,晏钟渊不是真的魂魄散尽了,是可以复活的。
其他人,乃至一向唯她是从的宗星洵看在眼底,却当她魔障了。
她思绪一直飘忽不定,大起大落,大喜大悲。每日都相当不正常。
终究是呆不下去了,才想着到下界去缓一缓。
那个时候,姜陶陶也没想到到底是要去做什么,是继续去找晏钟渊,还是放弃。
唯独可以肯定的是,她每日都在反复自责。
为什么,要教给晏钟渊以天劫敌天劫这么决绝的招数,
又为什么,不能及时留住他的气息。
种种念头,几乎将她逼得窒息。
“正好,那个时候你的胞弟,晏——哦,晏临则仙君,也因为情之一字苦闷不已,来下界排遣。”
姜陶陶一点都不顾身边人愈发震荡的神情,视线全落在晏钟渊身上,眼睛眨也不眨:
“当时我们同病相怜,有了些共同话题……反正现在已经和离了,契书在和合那里!”
姜陶陶从小就在这天外天自由生长,野惯了,人生第一回见识礼教,还是后来晏钟渊教她,无论男女,穿衣都最好不要太过轻薄松垮。
因此,对于男女之间,她并没有过多的拘谨。
而九重天的风气——据她之后了解,亦是还算开放。
跟晏临则的那些表面关系,没有贞节牌坊的束缚,于情理来说,对谁都不是什么大事。
姜陶陶只在意,她曾经糊里糊涂接过的道侣之位。
现在都还被记在籍里呢,洗都洗不掉。
“哥哥你要是回九重天,肯定会听见一点风言风语,但我跟晏临则真的没什么的——对吧?”
她久久听不见身边人的附和。
转过头,催促了声,让他快说话。
晏临则却置若罔闻,纹丝不动。只紧紧地盯着她,眸里的暗色几乎要翻滚出来将她淹没。
良久后,才从喉骨里挤出字眼:“——你觉得,我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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