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倒了贺予打着点滴的那只手。
谢教授瞳孔收缩,没料到他这样,低声道:“干什么你!神经病?!”
贺予死死攥着他,不让他有任何的可能,能从自己掌心中脱出去。
尽管少年受的损伤比他大,此时此刻脸色还很白,嘴唇也枯干,还穿着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病号服。
但是这根本掩盖不住他黑眸子里洇染出来的血腥和凶狠。
谢清呈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贺予这样想着,于是他刚醒时还带着些柔的眼眸,逐渐地就变得非常阴森。
“你别说我神经病。”贺予的手慢慢上移,改掐在谢清呈的后颈处。
那少年疯狂固执的力量释放了好一会儿,无声地逼迫着谢清呈不许离开。
然后他的手才再一次缓移到了谢清呈的唇角,细细摩挲。
他的声音很浑,压得极低。
“你也是,神经病。”
“……”
“彻头彻尾的。”
“……”
“和我一样的。”
他说话的时候,呼吸离谢清呈越来越近。
谢清呈就没见过这样的病人,戾气和力气都大到蛮不讲理的地步。
因为谢清呈不想与他胡闹,更不想和他继续说这些事情,他想走,而贺予一只手留不住他,于是又猛地抬起了另一只还戳着针的。
顿时吊瓶针头都戳歪了,刺破了血管壁,错误的注射似的他手上迅速肿起了一个狰狞鼓胀的淤青肿块。
谢清呈无疑也看见了,他觉得贺予真他妈病得太重了。
他也不能再动,再动估计贺予能把整个盐水架子都掀翻在地。
谢清呈只能半撑在贺予的病床上,咬牙低喝道:“我好好讲道理你又不听……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予的眼神闪烁一下。
问到点子上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想让谢清呈走。可让谢清呈留在这儿,面对这人冷静到可怕的样子,又只会更增他的气恼。
所以他盯了谢清呈一会儿,忽然拽住谢清呈的头发,把他拖过来,拖得离自己更近。
然后,似乎是为了不让谢清呈再开口气他,又或者是回魂的Jack想要向浮板上的Rose索回一点冰冷中的温热。
再或者,他是起了冲动,想要感受苍龙与自己一样的血肉肌骨。
总而言之,贺予最后不管不顾地,脑筋抽了似的,怀着满腔的伤心,难过,以及愤恨,径自朝着谢清呈的嘴唇就靠了过去。
“!!”
“别动。”
因为想要得到更多属于谢清呈的温暖,贺予干脆用那只戳着点滴的手一起把谢清呈抱上了狭小的床上,两个大男人纠缠着,折腾得输液管都反流鲜血了,他也浑不在意,好像那血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他抱着他,让他坐在床边,仰起头来亲着他,那个吻是前所未有的灼热,滚烫,好像打算用这种方式唤醒这世间唯一能懂自己的同类。
他亲着他,那么深入,那么热烈,却又像是礁石上的恶龙在哀鸣,希望能在渺渺天地间得到一点点的回应。
可是谢清呈又冷淡的不回应他。
谢清呈果真没有因为那个秘密的诉说,而有丝毫和从前不一样的地方。
贺予只觉得自己是寻到了另一头龙,可是那头龙像是岩石像是冰,无论他怎么拱他蹭他,唤他挪他,拿爪子挠他,对方都闭目沉吟于幽冷的山湖洞中。
任由他胡闹着。
贺予满腔的怨怼,心中的空洞好像更大了,再也填不满似的。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只能在身体的纠缠中得到一点点可怜的安慰。
他吻着谢清呈的嘴唇,深深地吻着,尽管对方一点也不热情,但少年所用的力气还是那么大,吻的是那么的莽撞,两人的口腔内很快就有了铁锈气息,但也不知道谁的。
纠缠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