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慕礼站定在书房前,隔扇门内透着微光,落到他眼底,像点起一盏温馨的灯。
又是这种知晓她在等候,他便心神俱宁的感觉,哪怕他清楚地知晓,她只在有所求时会主动上门。
那又如何呢?他甘之如饴。
他正欲敲门,里头的人恰好由内打开门,惊讶地道:“二公子,您回来了?”
“嗯。”
拂绿道:“小姐正说要回去呢,您来了就好。”
拂绿退到外边守着,崔慕礼走进书房,见谢渺起身朝他打招呼:“崔表哥。”
他喊:“阿渺。”
谢渺指向桌案上的食盒,“我来给你送鸡汤,有些凉了,你待会让下人热热。”
“不用,恰好我未用晚膳,先喝汤垫垫肚子。”
他打开食盒,露出里头已漂浮油花的鸡汤,不顾谢渺的阻拦,一勺勺地喝了起来。
谢渺很是同情:……看来他真的很饿。
她推过一盘未动的点心,道:“再吃些点心。”
崔慕礼喝光汤,依言吃了点心,举手投足间均是贵公子的雅适。
换做其他女子,定被迷得七荤八素,然而谢渺前世看得多了,早已习以为常,再者,她心心念的都是另外一件事。
崔慕礼察觉到她的坐立难安,饮了口茶,问:“阿渺有事要说?”
谢渺飞快地点头,“对!”
崔慕礼静等她往下说,却见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郑重其事地道:“表哥,我今日出门时,有人朝我的马车里扔了一封信。”
她将信放到书案上,崔慕礼垂落视线,见到了熟悉而歪歪扭扭的五个大字。
崔慕礼亲启。
……
崔慕礼凝眸半晌,心情复杂。
“有人将信扔进你的马车?”他不动声色地问。
“对。”谢渺回答得好认真,好严肃,好煞有其事,“我上午有事去了趟纸坊,在回来的途中……”
崔慕礼状似细心聆听,实则内心摇头失笑。
弩下逃箭,万无搜近之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