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生活了。”
毒|贩从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要让TRUE哥得到足够大的利润,这样才能还清曾经的情。
要让跟他的兄弟们得到一笔不菲的报酬,至少能支撑到他走以后,他们还能继续讨日子。
要让老街的旧人都过得不错。
要带着她远走高飞。
他简明扼要地说:“如果要退休,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金盆洗手,总免不了仇人追杀,就比如这回砍伤他们的野狗。如果有朝一日他不干这行,身边没有那么多人了,总免不了十条八条的野狗来找他算账。
宣月缓缓问:“要是退休了,你想去哪里?”
“哪里都行,看你。”阿皓饶有兴致地拨动她摆在玄关处的地球仪,“澳洲怎么样?你想不想去看看大堡礁?”
“……”
“新西兰也行,对华人还算友好,你不是挺喜欢看《霍比特人》的?”
“……”
“或者你想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巴西,加勒比,美洲?这批货纯度很高,是True哥找的尖端人才用最新技术提纯的,一刻千金。如果顺利,再干个几年,钱就攒够了。我们也可以隔一段时间换一个地方,只要你愿意——”
“崔明皓。”
“阿皓。”他又一次纠正。
宣月没有改口,忽然拉住他的手,说:“我不要钱,我用不了那么多钱。”
她在发抖,声音在颤,面色惨白。
阿皓说:“别怕,不会有事。”
他把她抱过来,又重复了一边,“不会有事。”
这样近的距离,近到宣月能闻见他身上与她相同的洗发水味道,也能感知到他温热的体温、踏实的心跳。
他们一同看了很多的电影,走过了五十三天。
真的全是煎熬,全是做戏吗?
似乎不见得。
杰克说You jump, I jump时,阿皓也曾转头似笑非笑说:“You jump, I jump.”
他的英语是标准的,不像没读过书的样子,也许是电影过于感人,于是那一幕也显得格外温柔,格外动人。
他们也曾一起为那个返老还童的男人静默过。
“我希望你能活出最精彩的自己,我希望你能见识到令你惊奇的事物,我希望你能体验从未有过的情感,我希望你能遇见一些想法不同的人,我希望你为你自己的人生感到骄傲,如果你发现自己还没有做到,我希望你有勇气重头再来。”
那番话打动过她,当她回头时,看见阿皓眼里的光,她知道那一刻他们的感受是一模一样的。
在那对年轻人于火车上相识,用极短时间燃烧爱意,女生说:“当你年轻的时候,你相信你会认识很多人,但后来才会发现能交流的人其实很少。”
阿皓侧头问她:“我们算是能交流吗?”
宣月反问:“你觉得呢?”
“应该算吧?”阿皓慢条斯理笑起来,“不然至今为止我们连床单都没滚过,除了交流,还能是什么让我们坚持到现在?”
宣月:“……”
……
在这五十三天里,他们看过的每一部电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存在的。
即便不是爱情,也总是朋友。
扪心自问,宣月真的每分每秒都记得眼前是个犯罪分子吗?
她望着阿皓,抓住他的衣袖紧张地问:“货有多少?”
阿皓微微一怔,“怎么了?”
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不满二百克,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二百克以上,不满一千克,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超过一千克,十五年。
数量巨大,无期或死刑。
宣月记得很清楚,这些数字在脑海里不断回荡。她的手微微发抖,问阿皓:“被抓了会怎么样?”
“不会被抓。”
“……”
她知道此刻不宜再说什么,他们等待多时就为了这个机会,阿皓必须去。
放长线钓大鱼,长线已经出手,只等大鱼上钩。
宣月慢慢地松开手,放开他被拧得皱皱巴巴的衣袖,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