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份变幻带来的便利。
又想想,兴许是走得煌煌正道,无愧于良心,所以自在了。
我应该再读一读心学的书。蓦然间,她脑海中浮现出这般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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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光明殿。
皇帝读罢程丹若的奏疏,笑着递给靖海侯:“世恩,你递信去贵州,也不安抚两句,瞧把两孩子吓的。”
靖海侯扫过奏疏,心中一笑,口上却道:“终归是张扬了些。”
“又不是谎报虚报,实至名归,怕什么张扬?”皇帝早就收到过几次梁太监的密报,事无巨细,比鲁敬天写得更全面。
两相映照,他对程谢二人在贵州的所作所为,不能说了如指掌,也是洞若观火。
“世恩。”皇帝加重语气,“三郎肖祖。”
靖海侯叹道:“臣惭愧,全赖陛下教导有方。”
皇帝笑笑,又道:“前儿昌平侯还来问朕,贵州的伤兵损耗是真是假。”
靖海侯道:“当是比寻常地方略低,程氏毕竟是医家出身,总比寻常大夫上心一些。”
“程司宝自小习读医书,经验差些,医理倒是通达。”皇帝沉吟道,“山东那边也不容易,依朕想来,试验一二也非坏事。”
靖海侯明白皇帝的意思。
各家治军,皆有不传法门,虽然皇帝不认为他们应该保密,但看在姻亲份上,还是以较为温和的态度,提点靖海侯,让程丹若早点把法子分享出来。
他话说得十分漂亮:“程氏年少才疏,小打小闹得出了些成果,不过偶然之幸,能让老持稳重的人帮着沉淀一二,是她的福分。”
谦逊过后,也没忘记提一笔,“我听说她的那篇《论鼠疫》,便是全赖太医院掌眼,方能推行地方。”
言下之意便是,她之前就无私分享了鼠疫的治法,这次想来也不会小气。
皇帝颔首,算是认可了靖海侯的说法。
靖海侯拱拱手,告退了。
两日后,再度请见,递上一本《军伤刍言》,道:“家信脚程慢,迟了两日,倒是劳陛下惦念了。”
皇帝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