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就在眼前,江如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某人自编自演好大一场戏,估计就是为了看她脸红。
她不可置信地掀开被子,大声指责:“你骗我,你笑得肩都在抖!”
卿浅淡定地拿棉被糊江如练一脸。
被遮挡住嘴,江如练说话都瓮声瓮气的,自带委屈和抗议:“师姐从小把我骗到大。”
等卿浅挪开棉被,她还把头埋臂弯里。
“有一年你下山除妖,说春天就回来,结果让我硬生生地等到了立冬。”
“你说没事,不危险,回来后就昏迷了三天三夜。”
“还有一个月前,我问你的伤......”
她说伤已经好全了,还主动伸出手腕给人探脉。就为了不让人担心难过,藏了这么久。
赫赫有名的大妖因为被“欺骗”感情,眼下委屈得不行。
絮絮叨叨地翻旧账,听上去都快哭了。
卿浅安静地听江如练念叨完,倾身啾了口她的耳朵:“......抱歉,下次不会了。”
“如果你不喜欢——”
江如练猛地把卿浅拉进自己怀抱里,原本下撇的嘴角也随之翘起来。
变脸比翻书还快。
她亲亲心上人的额头,心满意足地喟叹道:“可爱,这样我也喜欢,无论是什么样子师姐都是我的。”
她不是会吃亏的妖怪,既然被师姐摆了一道,当然要骗回去,还要索要利息。
一个漫长又甜美的深吻。
直到卿浅失神的眼睛半阖,苍白的脸染上薄红,浑身上下软成一汪水,只能软绵绵地被江如练圈着。
江如练轻轻拍着卿浅的背,哄人睡觉:“道侣契我不会解。从上古至而今,没有一只凤凰解除过道侣契。”
“凤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能......”卿浅嗓音微哑。
江如练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反而带着笑意道:“没有师姐,我大半生命就此失去回忆的价值,就像被烧成了灰烬。”
抓不住,还会深深陷入失去的懊恼之中。曾经美好的回忆会变成尖刺,当初有多喜欢这根刺就扎得有多深。
这是一种长久的、没有解药的痛苦,而人人羡慕的长生就此变为绝望的催化剂。
所以凤凰选择赴死,来结束这漫无边际的孤独和绝望。
来世相逢总好过没有尽头的等待吧?
江如练闭上眼睛,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师姐撒娇:“别丢下我,好不好?”
卿浅回抱过去。
“嗯。”
*
晨光穿过窗棱,碎成亮晶晶的好几片。
江如练手里翻着书,耳朵还听着电话:“裘唐呢?去妖管局没?”
对面传来李絮的声音,她没问缘由,只道:“今天吗?今天没听说局长来过。你要是需要我就帮你盯着。”
“多谢。”
相交这么多年不需要多说,江如练挂断电话后伸了个大懒腰。
“这老头到底会逃去哪里......”
当初他当着江如练的面挟制住卿浅,就是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因此不可能没留有后手。
江如练自觉不是擅长分析的人,索性将医书一合,准备去问问卿浅的意见。
走的时候卿浅还在熟睡,现在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这个点,师姐应该在吃午饭吧?
停云山的小菜大多口味清淡,平时卿浅自己做的就是些家常菜。
有时候忙起来直接去膳坊吃,或者直接不吃饭都有可能。
而江如练自己更是众所周知的挑食品种,不过因为卿浅身体弱,她养成了催卿浅按时吃饭的习惯。
膳坊的早餐直接送到卿浅床上,等江如练揣着书踏进房间,桌上的苦瓜炒鸡蛋已经一分为二,嫩黄与翠绿各自为营。
没有大师姐的包袱,某人可以正大光明地嫌弃苦瓜。
江如练情不自禁地一哂,故意没出声,就倚在门边看。
卿浅专心致志地将最后一片苦瓜挑出来放好,才夹了筷鸡蛋。
吃了一口又停下,开始盯着碗发呆,连眼睛都不眨。
温暖的光影落在她的发间,更添几分柔和。她像只傻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