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渔并未在意她紧绷的面色,只是蹙了蹙眉头,低声问道:“为什么别的狐狸都是粉色的爪子,唯独你是黑色的爪子?”
魔尊:……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难不成我还非得跟别人一样吗?”
“再说了,我自生下来起便是黑色的爪子,哪有什么为什么?”
说的有道理。
江秋渔嗯了声,“睡吧。”
魔尊却不依不饶,“难不成你的爪子不是黑的?”
江秋渔不答话,尤带薄雾的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魔尊明白了,“是不是有人也问过你这个问题?”
江秋渔还是不说话,算是默认。
魔尊啧了声,“那人可真是莫名其妙,跟她有何关系?”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该不会是我未来的道侣问的吧?”
猜对了。
魔尊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摇晃着自己的七条尾巴,在床上绕了好几圈之后,才又开口道:“难不成她不喜欢黑色的爪子?”
江秋渔这人从来都算不上大度,林惊微当初不过随口一问,她却记了很久,逮着机会便要打趣林惊微。
此时魔尊问起,江秋渔才回想起来,她每回这样问林惊微的时候,林惊微都会认真而郑重地告诉她,她不喜欢别的狐狸,只喜欢江秋渔。
林惊微是再清冷自持不过的一个人了,却总能被江秋渔逗到面颊微红,可她即便再难为情,也还是会对江秋渔说情话。
江秋渔以为这些都只不过是逢场作戏,可过往的每一幕却都能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原来那些事情,不止林惊微记得,江秋渔同样也没忘。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跳跃的烛火上,眼神里渐渐多了一些魔尊看不透的东西。
魔尊想了想,“你是不是还在担心自己回去的不及时,她会生气?”
原本是这样的。
可是此时此刻,江秋渔心中的怜惜却大过了担心。
她想,自己真正担忧的不是暴怒的林惊微会对她做什么,而是林惊微醒来以后发现她不见了,连封信都没留,一定会很难过。
那人如今的性子本就暴躁易怒,还喜欢伤害自己,时常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要是她又误会江秋渔抛下了她,还不知得伤心成什么样。
江秋渔不怕林惊微伤人,也不怕林惊微生她的气,她只是怕,林惊微会伤害她自己。
想到那只伤痕遍布的手,江秋渔抿了抿唇,面上的神色越发淡了,纤长的眼睫遮住了隐隐的水光,不让外人窥见分毫。
时至今日,江秋渔终于愿意坦白自己的心迹,她对林惊微并非完全逢场作戏,在她诱哄林惊微对她动心的时候,她也对林惊微动了心。
只是从前的她总不肯承认这一点。
但她能嘴硬,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她会在任何时候想起林惊微,心中对林惊微也并无多少怨怼之情,在看见林惊微受伤时,也是愤怒心疼大过了震惊,所以她才拐着弯地不许林惊微再自虐。
江秋渔知道自己的性子太过别扭,也许这些话她永远都不会对林惊微说起,她的感情总是藏在某些细节处,不肯轻易让人看穿。
只是即便再喜欢林惊微,既然能也从不曾失去理智。
按照她一开始的打算,在寻到答案之后,江秋渔会把神器带走,然后再去十八层暗狱见付星逸。
之后她还是会一个人离开,毕竟林惊微就是个定时炸弹,带上她的确不方便。
但江秋渔不会不告而别,她一定会把林惊微哄开心,让林惊微不必为她担忧。
她没想过再逃离林惊微,让她永远都找不到自己。
可眼下,事情的发展早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即便是江秋渔这般算无遗策的人,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二日江秋渔便同魔尊一起离开了魔宫。
她们乘坐的是江秋渔的飞舟,魔尊打量着眼前这艘奢华的飞船,啧啧两声,“将来的我可真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