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炉!”
燕烨然明显感觉燕离的身子打了个寒战,然后就看他,扭头,咬住自己的肩膀。
难道他以为自己要用“火撩”的方法来给他止血么?
“离儿,爹爹不会那样做,你放松,相信爹爹。”
自己何曾有过说不的权利?松口,却又咬紧了下唇,剜去腐肉会很疼的……
一个鲜红的牙印印在肩膀,燕烨然无法当没看见,拧了温热的帕子轻轻敷在他的肩上。“离儿,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为什么?王爷您为什么突然对燕离这么好?您要燕离做什么吩咐便是,燕离绝不会有怨言,即便您要燕离的命,燕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所以……您不用对燕离这么好,燕离真的怕您的关心是场梦,梦醒了又是无边际的责打。
眼眶微红,泪水模糊了眼。“离儿,是不是爹爹弄疼你了?”燕烨然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自己从来没有对燕离和彼岸好过,世子是个很乖的孩子,也从不需要自己费心,琬儿那个爱撒娇的小东西,自己也不必多想什么,只是燕离……自己亏欠他两世……等等!彼岸?燕离?“离儿,现在是什么年?”手下动作一滞,他为什么有关于燕离死后和彼岸转世的记忆?而离儿为什么又什么也不知道?是梦么?
“绍兴十年。”燕离身子微缩。
绍兴十年,正是燕睿然登基的第十个年头,这年燕离十三,自己……这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么?为什么……
“离儿……”轻轻揉着他的头,“给爹爹一些时间,爹爹带你离开,带你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燕离眼眸大睁,他不明白爹爹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父王!您受伤了么?为什么请了这么多郎中?”世子风风火火的闯进屋来,脸上除了焦急再无其他。
“父王没事,让郎中都过来。”遣了世子离开,让自己请的郎中轮番为燕离诊治。
日落黄昏,燕烨然亲自送走了每一位郎中,心底却是揪痛的。
“公子体虚多病,已错过最佳调养期,在他腹内似乎有个瘤。”
腹内瘤疾,这个意思难道是说,即便没有五年后的事情发生,燕离也会随时……一想到这里燕烨然就感觉自己无法去面对燕离,自己,居然从来没有发现过!那个孩子,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孩子,竟然时刻饱受着病痛的折磨,除去自己强加在他身上的,他身体竟也是……
“公子的身体情况很差,说的难听点就是他的情况还不如王爷您。”
呵……自己年近中年,时常习武身子底自然好,可是燕离居然还不如自己的身体好!难道自己逼他习武竟也没什么大用么?!
“王爷,据老夫多年的经验,他体内的瘤情况不容乐观。”
每一位被自己送走的郎中都是一脸的惋惜,这孩子,难道真的没救了么?
“咳……咳咳……”送走郎中,燕烨然到了屋外只听见他一声一声的低咳,极力忍耐的咳嗽声都是闷闷的,如同重锤砸在心头。
勉强挤出笑容,推门进屋,“离儿,伤口还疼么?”
“燕离……不疼。”苍白的脸在叙述什么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那几十刑鞭打在身上他怎么会不疼?
“离儿乖,好好休息,郎中说你肠胃不好,以后三餐要按时吃,知道么?”
“燕离记得了。”机械的答话,似乎根本没有在乎自己说的是什么,只是不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会说“是”“知道了”“记得了”“好”,从无反抗。
他唯一说“不”的时候,恐怕就是自己问他“疼不疼”的时候吧?
苦笑,为他掖好被子,“乖孩子,睡吧,郎中说要多休息才能好的快。”
燕离,很乖,只是他腹内的“瘤”一点也不乖。一年的调养,燕离的腹部逐渐变大,燕烨然除了着急也做不了什么,眼看燕离一天天持续消瘦,补品药品灌下许多也不见好转。
“爹爹,我们这是去哪?”燕离病殃殃的靠在燕烨然的胸口,强打着精神。
“爹爹听说城外的寺庙很灵,我们去拜拜,保佑离儿早日康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