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有三个儿子,飞天肉狐狸就是其中一个。三个儿子中只有老大稍微能让老人有所安慰,其它人都只算得是让人痛心疾首了。老大虽然只是个能够勉强养家糊口的鞋匠,但他是走在正途上的。老二飞天肉狐狸继承了王大爷飞檐走壁的本领,更是继承了王大爷所犯过的错,继续走在黑社会的歧路之中流连忘返。飞天肉狐狸原本是王大爷最心疼的儿子,特别是老三被人贩子骗走之后,王大爷把对三个儿子的爱都倾注在了这个二儿子身上。
俗话说,慈母多败儿。王大爷这个慈父同样催生了一个人类社会中的渣滓。一个空怀一身绝技的小瘪三,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好在飞天肉狐狸还坚守着作为人的最后一点底线,还没做出杀人放火这等罪大恶极的事情来。老三的失踪已让王大爷痛不欲生了,老二的叛逆与出格却是在他疼痛欲死的伤口上撒下一大把加碘盐。后来他听说自己的三儿子还活着,而且就住在青山这个地方。不过王大爷没有去看他三儿子,因为他听说自己的三儿子也沦为一个社会的蛀虫与败类: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据说他为了偿还赌债,将自己的妻子和三岁半的女儿都卖了。
王大爷将这一切都归于他自己的失误,深深的自责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他弄丢了的三儿子,他也不想再接受见面之后失望的打击便选择了逃避。逃避江湖的凶险与险恶,逃避内心的自责跟忏悔,逃避自己的二儿子、三儿子,更是逃避自己的懦弱无能,他躲进了青山精神病院。这个不是神经病的神经病画地为牢将自己牢牢的锁在病院,似乎永远都不打算离开这里了。
“我已经托人找了她十几年了,还是没她半点消息。哎!作孽啊,我没法去找我那可怜可气的三娃出气,谁叫我自己上梁不正呢?就算他卖妻鬻女,我拿什么说他,我又有什么资格教训他呀?这就叫报应啊。”王大爷声泪俱下的说道。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那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显然,此时的王大爷已经是伤心欲死了。就算是受尽世间一切痛楚的人也不一定能比得过他此刻的伤心。青山的空气都似乎染上了他沉痛的悲哀。想是这夜的宁静也是因为感染上了王大爷的辛酸所以才沉默不语的吧。一向古灵精怪的叶希茜也不再问东问西,只是和我默默的陪坐在我们这位新结拜的老大哥面前,静静的听他倾述;我们生怕弄出些响动,因为即便是大声的呼吸都可能会亵渎王大爷深深的哀痛。
轻轻的,叶希茜递出了纸巾,王大爷无声的接过。世界仿佛就是一部默默无声的电影,我们的七情六欲都完全被造物主给剥离了,剩下的只是浓重的悲伤和沉重的思绪。
“时间不早了。看,天都快亮了。你们还是快快回去补会觉吧。要是你们两个小家伙都变成熊猫眼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可就罪孽深重啦!”不知过了多久,王大爷开口了。他一说话,悲哀的氛围便泄了气的皮球渐渐消散。无声的黑白世界瞬间开始生动起来,仿佛埋在深冬的种子遇到春风铺面而来便生根发芽了。
“大哥,你都不怕熊猫眼,我们还怕啥。弟兄妹之间还需要客气啥?不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么?”叶希茜一副小大人模样,豪气冲云天的说道。不过,她抹鼻子的样子出卖了她真实年龄,我和王大爷都会心一笑。
“你这鬼丫头!我可是老年人了,本来瞌睡就少。一晚上不睡觉也是正常的,何况你大哥我刚刚还睡过很久的。你们年轻人可不一样,需要多多休息,你们都回去吧,都回。”王大爷笑着说道。
“王大……哥,那你好好保重吧,我跟叶希茜这就回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充足的睡眠有助于身体健康。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两个疑惑要问问你。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刚刚差点就叫他王大爷了,看来要一时半会儿叫王大爷作大哥我还真有点适应不太过来。
“你我弟兄何须客气?有什么但问无妨。只要是老哥我答得上来的,绝不会藏着掖着。”
我也不再客气,当即问道:“你二儿子飞天肉狐狸为何会到青山这里来找你的?当时你还特别生气。”
“哎!说来话长,不过长话短说就是我给我三儿子的女儿,也就是是我那素未谋面的孙女准备了些见面礼,我那不孝子,就是那个肉狐狸像个野狗一样闻到了人民币的味道,便向我要遗产来了。说来就气愤,老子都没死就想着要遗产了。”
“遗产?”
“索要遗产是假,他是盯着我送孙女的东西了。我能给他么?当然不能。这可是送我孙女。那混蛋王八犊子翅膀硬了,见软的不行便来硬的,还想和我动手。他也不动动他那二两豆腐渣脑子想想,他的本事是谁教的。现在就想打翻天印,门都没有。这王八蛋还咒骂说我那孙女这样夭折那样啥的,骂得好不恶毒,被我给狠狠的揍了一顿。不过可惜了我那盆花。花盆被那王八蛋给弄碎了。”王大爷无不心疼的说道。
“大哥,你就别再说王八蛋,王八蛋了。你儿子是王八蛋,那你不就是自个骂自个了嘛。我不是你妹妹么?王八的妹妹是啥呀?我才不要当丑丑的乌龟呢?”王希茜撒娇似的说道。
“呀呀呀,讲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