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是一种特别的情绪。当柳菲菲跟我说“你是个好人”的时候,我甭提有多高兴了。有人一定会问,“人家都拒绝你了,伤心都来不及,你还高兴个锤子西瓜葡萄。”我敢对着如来佛祖的金身神像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的。当然不会是因为被拒绝了而高兴,是因为我终于可以跟她说话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用她美妙的声音回答了我。如果心爱的女人夸你是好人,你能不高兴么?像嚼口香糖似的,我把柳菲菲的这句话翻来覆去的咀嚼。直到把欢乐的味道都压榨干净了,我才回过神来——原来我失恋了;而且是最可怜的那种——还没相恋便已失恋。
人不失恋不神经,人到失恋分外失常。
我失恋了,所以我神经了。
一会儿我是个伟大的诗人,那些描写失恋的诗词像是黄果树瀑布一样在我心里哗啦啦的淌过,一念及此,眼泪像趵突泉似的喷涌而出,也不知道我的这双眼睛能不能申请国家自然文化遗产;一会儿我是个伟大的歌唱家,我的头脑里突然冒出祝英台殉情的那一段,唱得我像是得了心脏病似的心力交瘁,差点就要长出翅膀变成蝴蝶飞走;一会儿我又是破坏之王,一本精美的笔记本被我涂鸦上几页自己都不明白的抽象派画作,便把它整个送上了“绞刑架”——被我撕得粉碎,除此之外,校园里的花花草草也不知道有多少丧生在我的“剪刀手”之下。
我会无缘无故的哭,也会无缘无故的笑。有时候我会在校园里的某个角落里发现走丢的自己——原来我在这里啊,我是什么时候到的这儿呢?我相信在这样精神恍惚下去,总有一天一定会获得青山精神病院的“录取通知书”。
我想我得干些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好好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要是再沉浸在自己悲伤的精神世界里,我将被锁进充满神经病的世界里。
我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失恋,所以我只能默默的承受。
我没法跟自己的兄弟们说自己已经失恋了,所以无法用兄弟的情谊来弥补自己的爱情创伤;我不想让自己的父母知道,所以我也无法动用父母之爱的力量;我更不会将此事告诉某个亲戚朋友或陌生人;所以只能一个人独自痛苦。我无法排解这种哀伤的情绪,那时,我就像一只流浪犬被困于失望与沮丧的荒岛之中。
我决定干些出格的事情。
我决定当一次“采花”大盗。
我的这次行动受到了吴晓明、陈旭和王鹏程不太强烈的反对。
“我要去采花!”当寝室四人都在的时候,我突然说道。
“采花?晓全兄,真有你的。看不出来哈,平时老老实实的晓全兄居然也好这一口。虽然是违法乱纪,不过我喜欢。快说,你准备对哪家姑娘下手?要不要兄弟伙搭把手,帮你把人家姑娘按住了,任你为所欲为啊?要不我叫黄晓波他哥给你整点春药来?呵呵呵……”陈旭淫荡的声音萦绕在房间里久久不肯散去。
“去你的。你当人家晓全兄像你一样,到处扮田伯光,行那无耻勾当。我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你陈旭是我们寝室的。”王鹏程立马反对。
“你懂什么。没听说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么?晓全兄这不是突然开了窍,春心荡漾了么?”陈旭解说完这些又挤眉弄眼的对我说道,“晓全兄,你说你准备要祸害哪位姑娘啊?”
“别乱说。我只是去采些鲜花而已。”我淡定的说道。
陈旭还学着邓丽君的声音,用歌曲《路边的野花你莫采》的调子唱着“路边的鲜花,你莫采”。
“是‘路边的野花’,不是‘路边的鲜花’。”王鹏程纠正道。
“当然不是路边的野花了。你们看食堂后边温室里的那些花长得怎么样?”我以询问的口气问道。
“啊?不会吧?”陈旭跟王鹏程难得不拌嘴,异口同声的惊呼。
一边看书的吴晓明再也沉不住气了,连忙扔下手中的《百年孤独》,连忙说道:“我说晓全兄,我们不能违法乱纪啊。那温室里的花可是后勤集团种来压榨我们学生的血汗钱的啊。要是我们捷足先登了,他们准得气疯了不可。这个我们都是大学生,大学生呢,文明……”
“大学生就得要实现一次‘采花’行动。没听我们校长说吗?开学典礼上。我们敬爱的王和平校长曾语重心长的对我们说到‘大学生要有胆量,要大气’,希望我们大家在‘大学生活中不要留下遗憾’。晓全兄,好样的,我挺你!”陈旭理直气壮的说道,“其实吧,老子我老早就想爬进去把那些娇嫩的花儿给弄到手了。我也只是想想而已,没想到晓全兄居然想要付诸行动。佩服佩服,要是我能把偷来的花送给刘玲,你们说她会不会爱死我啊?嗯……晓全兄,要偷花的话,算我一个。”
陈旭已经成功的陷入遐想之中。看他那陶醉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吧。
“别唯恐天下不乱了,陈旭,作为一个好朋友,你要好好劝劝晓全兄啊。”吴晓明焦急的说道。
“好啊。我也要去采花。”王鹏程表示赞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