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蚊帐外的蚊子都停止了工作,不知躲在哪个旮旯里养精蓄锐,等待合适的时机给我们一个珍珠岛似的偷袭。
寝室里的安静与我内心的澎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的内心世界风起云涌,巨浪滔天。
在杨凌用刺耳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叫醒的那一瞬间,在头疼欲裂的痛苦中我蜕变成了野蛮的原始人,用近乎残酷的想象在思维的世界里狠狠的揍了那家伙一顿。那一瞬间之后,我又恢复成了二十一世纪的文明人。我思索着朱樱为什么会跑到我梦中来瞎逛。
我彻底失眠了。
“妈妈的!刚刚杨凌那小子说什么了?”突然,陈旭堪比高音喇叭的声音回荡在了整个寝室。
他蓦地坐了起来,力气用得过猛,他睡的床铺可遭了鱼池之秧。吱嘎吱嘎的声音闪了床铺的老腰。地动山摇的晃动像是海底地震引起了一场空气振动的海啸。
陷入梦乡的,在海啸声中苏醒了;没进入梦乡,还沉浸在思想波涛中的也醒来了。
“鬼嚎啥子!还要不要人睡觉了!”吴晓明不耐烦的说道,说完便把枕头抽了出来,把自己的头给捂上了。
“烦不烦啊!老子才刚睡着啊。你要知道那家伙说过什么,等会去问问不就知道了?”王鹏程同样的烦躁。要不是身乏体困不想起来,王鹏程一定会把陈旭给拉下来进行一场暴力的肢体交流。
不过,因为已经受过杨凌震耳欲聋的震撼,想是大家都没进入深度睡眠,又或者大家的心里已经形成了抗体,所以,陈旭的鬼嚎并没有引起大家太过激烈的反应。
“还睡个铲铲啊。以后入土了,有的是时间睡。赶快起来,大事不好了。你们没听到杨凌说‘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我们的事情发了么?我们还能有什么事情发了?肯定是昨晚的事情暴露了。完了,完了,这下我们死定了。”陈旭焦虑的说道。
听他声音,仿佛就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口贩子,被正义的警察叔叔里三圈外三圈的围了个正着;已经注定他的后半生是何等的凄凉。
像是被高压电轰击了一下,王鹏程坐了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吴晓明也坐直了身体。看来他用枕头捂住耳朵的办法根本就不能屏蔽陈旭声音的穿透力。经过不到一晚的睡眠,王鹏程和吴晓明也想通了东窗事发之后会面临何等悲惨的惩罚,昨晚的淡定一扫而空,现在,他们也有些焦虑了。
“晓全兄!你怎么还能坐得住啊?火烧眉毛了。”陈旭见我仍旧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有点坐不住了,焦急的喊道。
“话说坐着的可是你们仨啊。我不是躺着的嘛?那会有坐不住这种说法?”我十分镇定的说道。
“还有心情开玩笑?赶快起来想对策啊。难道真要被开除学籍啊?难道真的想要坐国家车(警车),吃国家饭(牢饭),住国家房(牢房)啊?这辈子可就毁了啊。”陈旭说道。
“不要担心,赶快抓紧时间睡觉吧。”我说道。
“睡觉?还能睡得着觉?就算你给我七星级的总统套房,我都睡不着。”陈旭是真急了。
“晓全兄,看你淡定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了?”王鹏程期待的问道。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淡定的说道。
“就怕船到桥头也直不了啊。”吴晓明说。
“没关系!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是主谋,你们最多只能算个从犯而已。到时候,你们就说是被我逼迫的好了。这样你们就是受害人,不会有事的。”我说道。
“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了!”陈旭大声叫道,像是受到某种刺激,对他的自尊心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堪比日本鬼子用“东亚病夫”这样的字眼来侮辱陈真造成的民族感情的损害。
我没来由的愣了一下,他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大了。
“就是!你当我们是什么人了。”吴晓明和王鹏程也大声吼道。
“什么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居然把我当成那种‘有福同享,有难你当’的蹩脚货?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居然要我说是被胁迫的?这种话我陈大官人可说不出来。”陈旭突然舍弃了自己的焦虑,义正言辞的说道。
这些兄弟情深的话足以让人热泪盈眶不可,不过,我只想笑。相信王鹏程和吴晓明也情不自禁的发出会心的微笑了——“陈大官人”这四个字完完全全的破坏了这段话的“气势”和“意境”。
“你们笑什么笑?我说的可是真的。”仿佛看出了我们的心思,陈旭说道。
“陈旭这家伙十句话有九句都是废话,强词夺理,生搬死套。不过只这一次,除了‘陈大官人’几个字听上去有点像‘西门大官人’,毫无可信度可言,其它的都是可圈可点的。甚合我意。”吴晓明点评道。也表示不会为了脱罪而将罪过抛到我头上,正所谓“好男儿要有担当”。
“是个好方法!把所有罪过归于晓全兄身上,这样我们就可以逍遥法外了。”王鹏程说到这故意挺了一下,等陈旭和吴晓明横眉冷对,正要将谴责的话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