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几个家伙的帮忙,我心里便有底多了。不过,也不能全靠他们,我也得深入第一线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既然陈大院长有所顾虑不愿跟我述说详情,那我便打算问问白静护士。
大老远的我就听到白静还在不遗余力的安抚着叶希茜受伤的心灵;显然有天使光辉的照耀,叶希茜已经彻底摆脱了青山给她投下的阴影。多亏有白静,换作是我肯定不能做到这种程度;不愧是护士,不愧是一个身心的健康师。
白静便像一个耐心的园丁,而叶希茜便似一棵遭受了自然灾害的幼苗,在园丁仁爱之心的护理之下,我能够感受到那受到灾害袭击的幼苗正在慢慢恢复生机活力,我能够想象得出,一棵将来足以傲视一方天地的参天大树正在汲取这世间的正能量茁壮成长。
我不愿打搅这一幕。我怕自己会是破坏之王附体,突然闯入那修复心灵的仪式会造成一些瑕疵,或者是无意中做出足以毁坏那株明天参天大树的事情。即便是一声无伤大雅的变调,我也不会让它毁掉一曲完美的交响乐。
我漫无目标的走在医院的长廊上。这自然的树荫所形成的一段不长的长城为行走于其下的人或者某种微不足道的小虫子无私的提供了一片难得的宁静和阴凉。我畅想着这不知名树木的大公无私。虽不能言,也不能行走,但它却用它自己力所能及的方式在这喧嚣或宁静的尘世之中构建了这样一处“桃源”碎片。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我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感受着这碎落桃源的赤城和它散发出的浓浓情意。一股难以言表的升华在我心中酝酿着爆发。我在想,这世间的一切,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如这沉默的树木贡献出自己的一片绿荫,这个世间还有那沉酷无情的酷热吗?
如果说先前答应叶希茜帮他救出自己的家人是因为同情与喜爱,抑或是一丝朱樱的影子,但这一瞬间的我便宛如上古圣人复生,我要学那毫不起眼的一株小树,为那梦想与现实中的“桃花源”添上一抔黄土,垒上一匹砖。
朱樱。
我诧异这个名字为何老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的生活中,就连叶希茜跟她都有那么几分神似。就像是上帝有意无意制造的玩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每每我在心中想念柳菲菲的时候,朱樱都会将她的笑脸投射过来,像打招呼似的——“哟,李晓全,你也在这里?”往往弄得我像是吃鱼的时候鱼刺卡住了我的喉咙,或者是喝水的时候岔了气,水全都跑到气管里去了:你可以想象这种难受劲儿。
朱樱的气质便是一朵优雅的百合花,安静娴雅;可如果只是用安静来形容她,那也太小瞧她的能耐了。用一个词,一句话根本就无法形容她。“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如果说了解一个人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而要了解朱樱的话,这个时间应该比一辈子还要长。
花比人艳,人比花娇。我见过各种形态的百合花,有那静若处子的安娴,有那美若仙子的灿烂,有那灵狐似的狡黠,更有那风中乱颤的一抹疯癫……
我的思绪又一次跨过时间流逝的阻碍,将恍如昨天的那一幕幕情景拉回了我的脑海。
“你们要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一是一,二是二,千万不要有所隐瞒,更不得有所包庇。你们呢,也是太年轻了,荷尔蒙分泌太过旺盛。竟然干出偷窃的事情。不过,只要你们老实交代,认真悔过,我跟高老师都会为你们求情的。”
朱樱站在我、吴晓明、王鹏程和陈旭面前有模有样的教训道。趁高欣不注意,她狡黠的对我们挤眉弄眼,看她那样子哪有平常的淑女风范。这个时候,要是古灵精怪的黄蓉看到了她,一定把她认作自己的亲妹妹——太意气相投了。
我们四个人都是一脸惊异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高欣出门接了个电话后便回来叫我们等会再写检讨,说是在领导人来之前找治保委员来好好教育我们一顿,所以朱樱便过来了。
一说到治保委员,一时我还没想起是谁。治保委员这个差事就是管理纪律顺便代理班里邮递员的职务。我这个人跟别人没有什么信件包裹来往,而大学生,纪律问题一般都是自己搞定,哪用得着别人管的。话说别人管有用吗?没见过进出劳教所的那些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天出来了,明天还不是照样进去。
对于我来说,治保委员就是一可有可无的角色,过了这么久,事情太多,我都忘了班上的治保委员竟然会是朱樱。我相信除了吴晓明,跟杂志社来往的信件太多,经常能够见到朱樱送来杂志编辑们的最新动态,能够模糊的知道治保委员是谁,陈旭跟王鹏程也早就忘了治保委员竟是朱樱。
我们四人都没想到昨晚还跟我们同流合污,一起去后勤温室采花的朱樱,今天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治理保护委员会的唯一委员,纪律纠察大队的队长。
还敢要我们一五一十的交代罪行。都没事先通气,她都不怕我们把她给卖了。这毫无城府的朱樱,要不是高欣在场,当时我就想走过去对她说“我的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大条啊?你这小迷糊,你都不怕我们把你给卖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