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不悟?对你本该庇护的亲族痛下杀手?」
脑中从不停歇的低语在维塔利攻击的瞬间便骤然变得悲切了起来。
同胞和亲族……维塔利脑中的声音清晰的念着。
对于团结又护短的精灵们来说,这些词有着相当与众不同的地位。
尤其是对大祭司而言——庇护自己的精灵同胞,庇护自己的母树亲族,那都是自他诞生后刻入他本能的认知,过去的五千多年里,他一直都只这么做的。
因此维塔利的动作一僵,神情仿佛闪过了惶恐的神色。
他双手微颤,庞大的魔力也骤然平息。
——那股因为杀害同胞与亲族而产生的恐惧和罪恶感,在不断的干扰着精灵。
可……那算是什么同胞?
魔物和异端,怎么能够成为他的同胞?
他神情闪过浓郁的困惑不解,似乎在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奇怪。
精灵的理性在质疑。
然而感性却在不符合常理的传递着不属于他的情绪。
解释只有一个。
为保护同胞与亲族而被神祇创造出来的大祭司,对这二者的认知……在渐渐发生扭曲。
意识到这一点的维塔利难以置信,他神情再度开始痛苦了起来。
他垂着脑袋,在原地缓了许久。
片刻后,精灵终究还是放弃了对魔物与异端信徒的追击。
他无法下手。
于是只能生硬的、无言的、无比艰难的转身。
背负着难以察觉的侵蚀,如同脖颈上被套上了枷锁般,大祭司沉重的返回了他的神殿。
仿佛还能够听到锁链的脆响。
精灵垂着羽睫,平静的脸上是一片苍白。
那看不见的、拘束在他灵魂上的锁链,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收紧,仿佛随时都会将他往身后的漆黑中拖去。
。
大祭司果然被诅咒侵蚀了。
只是,也正如那位青年信徒所说的那样,对方正在抵御着诅咒的干扰。
——今晚的这一幕,无疑让暗中观察的所有魔物以及「拉拜」信徒都确认了这一点,并且将这一认知深深刻入了脑海。
每一只魔物、每一名信徒都因此而兴奋了起来。
对魔物来说,他们数千年来前仆后继都无力突破的强大守护者终于露出了破绽,便一个个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证对方的转变,想要亲眼看到对方的堕落。
纯净之人堕落、被混沌的黑暗彻底染黑的戏码……毫无疑问是他们这种恶劣到堪称纯粹的怪物最喜爱的故事。
而对「拉拜」信徒们而言,真神的「赐福」是绝对的,而维塔利如今“愚昧挣扎”时所表现出来的强大与意志,正是他们日后复苏真神、实现夙愿的道路上最可靠的刀刃的预示。
其中最为兴奋的,是这代魔物中实力数一数二的黑山羊怪。
……真好闻啊,鼻尖还能嗅到一点残留的香味。
那位大祭司的鲜血,比他嗅过的任何血液都要美味诱人。
要是舔舐的话,会是什么味道呢?
如果说大祭司抵御诅咒侵蚀时的挣扎神情只是让他感到兴奋的话,那脸色苍白的对方咬破下唇的举动,便是直接让藏在暗处的六只横瞳山羊恶魔从头到脚的躁动了起来。
他口舌生津,不断地舔舐着自己的唇,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仿佛被贪欲与幻想所填满。
……真想要抓着对方纤细白皙的手腕,将其按在地上,然后撕开脖颈的动脉,舔舐里面的琼浆。
对于黑山羊怪这样彻头彻尾的恶魔来说,纯净之人的血液,就是最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