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冯婷婷扭头诧异的看着姚意，虽然双眸有一瞬明亮，不过还是垂头摇了摇，“爸爸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
姚意第一次看到真的有人为了亲情不仅牺牲自己自由还牺牲自己幸福，这是对方的选择，姚意没法过多置喙。
只是望着远方的李宏业叹了口气，对方是个人，自己不可能为了另一个人去杀害一条生命。
冯婷婷看着担忧的姚意抬着小脸挤出一抹微笑，“今天耽误很久了，我去干活，烦请你帮忙看着一些父亲。”
已经落后别人很多，等日落西斜时，地里的人越来越少，冯婷婷擦了擦额上的汗，把包着手的布条重新缠紧，抬眸看着一旁望着自己的李宏业，心里宛如被铁锤敲打。
扭头看着周围还有个别的人影，锄柄上的手忍不住颤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今天谢谢你。”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李宏业把手上的水笑着递给对方，“只要你好好伺候我，哪至于受这般委屈。”
别说自己不可能委身于人，就是委身以对方的性子，只要玩腻了就跟烂抹布一样扔掉，“听说你父亲给你讲了个很不错的姑娘。”
“那又怎么样，我爸当年还不是讨了好几个姨太太。”李宏业手指勾起冯婷婷的下巴，抗拒的小脸让自己心里更加火热。
“啧啧，这大家闺秀楚楚可怜欲语还休的表情真是让我欲罢不能，婷儿你说我哪里不好，只要你听话，绝对不会像上一次那般难受。”
两人都没注意的是，一旁草丛后蹲着一个满脸愤怒泪眼横生的老人。
姚意打了起码三日的草，抹掉额头的汗珠，把背篓踢到伸手拖出码的整整齐齐的青草，提着背篓还是习惯的往冯家那边去。
推开栅栏看着磨刀的冯康文，”叔，你还知道这镰刀割草都不行了呀。”
拿出背篓的刀扔在对方脚边，“一起磨了吧，以后婷婷也省些力气。”回头看着面无表情手指轻拭着刀锋的人，忍不住发笑，“不用这么快，又不是杀猪。”
“早晚都要杀的。”冯康文低头继续拿着刀在石头上摩擦，“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
自己对章建国的态度，对方起疑心也不奇怪，姚意伸直腿抬头伸着懒腰，“做一场交易。”
“看来这个交易很让人心动，竟然连这么清高自负的老死板都对你言听计从。”
冯康文伸手把盆里的水泼在刀上，看着已经亮如镜面的刀锋，侧首看着姚意，“你是个好姑娘，这个交易可以带上婷婷吗？”
“对婷婷就不是交易。”姚意收着胳膊趴在膝盖上揪着脚下的小草，“我乐于帮忙，但她不接受。”
姚意杵着手侧脸恍然的看着冯康文，“不过你要答应，她应该就会接受了。”
“我就算了，我一个将死之人。”冯康文端起盆起身回到屋里，“已经拖累了她好些年，我不能再自私下去。”
“就让我来做个了断吧。”
“啊？”蚊子般的低喃，姚意被洗涤过的耳力都没听到，疑惑的看着冯康文的背影。
“你觉得是拖累，但婷婷想必是很乐意的，一看你们父女就不了解对方，老是做些自以为是为对方好的事。”
“她会走的。”冯康文转身慈爱的看着姚意，“这里不是个愉快的地方，也不是天鹅栖息的环境，她不应该在这里。”
姚意看着对方的微笑惊的后缩着脖子，虽然没相处多久，但对方要么面无表情，要么恶语相向，对自己这么和蔼，属实有点受宠若惊，“叔，你今天出去被社会毒打后，感觉改了不少哈。”
冯康文看着没正经的姚意没好气斜了对方一眼，但回头想想又无比羡慕，如果女儿也如此舒朗阳光。
好像小时候自己每次公务繁忙回家，女儿从来没有一句哭诉，都是体贴懂事的问候和笑脸，骄纵两字好像从来没在她身上看到。
落寞的望着墙上的合影，“也许自己的确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蹙眉看着对方神情，姚意挠着脑袋自我反省，难道这层窗户纸捅错了？
等晚饭时姚意看着两个各有心思的人更加无奈，算了，这种纠葛的亲情自己没体会过的确不懂。
洗漱完，姚意把架子上的被褥又在原位铺好，看着比狗窝还破烂的床铺，姚意只能用即将收回的功德安慰自己。
睡得昏昏沉沉，旁边起身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姚意，本以为只是生理排泄，没想到对方出门半天还没回来，姚意猛的坐起，速度飞快的拿起外套穿上，施展佛力，姚意诧异的来回张望。
“怎么会？”竟然俩人都出门了，而且还是相反的方向！
没有犹豫，姚意直接追上了冯婷婷，以为又是李宏业，但姚意躲在后面看了半天，也没见到其他人。
月黑风高的小树林，姚意隔得老远都能看出冯婷婷害怕的抖着身子，姚意都忍不住发懵，“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去！”姚意只顾着看人，都没注意冯婷婷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