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一路走到县衙,衙门侧门守着的老衙役也是认识原瑾的。
“叶家媳妇,是过来找叶师爷吗,他们去州府出公差还没回来。”守门老衙役笑盈盈的道。
“大叔您好,我~我想~想给孩子买些碎米。公公婆婆他们去小姑子家,东西给锁上了。”白瑾将小家伙抱到老衙役视线下怯怯的道。
“这孩子咋这么瘦!”老衙役看到孩子惊呼出声,这般瘦小哪像出生两个月的,他孙子刚生出来都比这娃胖两大圈。
白瑾抹抹眼睛,声音满含泪意的道:“我~我~相公上月拿回来的十文钱我都给长生买了碎米,可是~可是都不够家里花用。我~我接了些衣服洗,可是~可是长生一直哭,一直哭。”
老衙役叹口气,人活大半辈子他看的清楚的很,叶家媳妇过的苦啊,常听闻叶师爷做了哪些哪些好事,他稍微一算也能算出来,叶师爷别说拿银钱给媳妇做家用了,能不往外掏就不错了。
“叶家媳妇我带你去张师爷那预支一百文你先用着。”老衙役连叹好几口气,他能帮的只有这么点了,这孩子看着皮包骨头真是天可怜见的啊。
张师爷是衙门钱粮师爷,帮助官员处理财政税收等事务。
“大叔,不用不用一百文,十文,五文就可以了。”白瑾越说越小声。
五文?老衙役又叹口气:“孩子,跟我进去吧。”
“谢谢大叔,谢谢您。”白瑾连连道谢。
“呜呜~呜呜呜~呜呜。”孩子猫一般的哭声响起。
白瑾哄着小家伙:“长生乖,不哭哦,马上,长生马上就能喝到米汤了,不哭哦。”
“叶家媳妇,你~你要不先喂一下?”老衙役有些不好意思的建议道。
“那~那个~我~我两天没吃了,没~没有。”白瑾说着说着泪水滑落,抱着孩子一脸凄苦。
老衙役看白瑾风都能吹走的瘦弱模样,看她惨白的脸,没说话加快了脚步。
到了张师爷处老衙役进去帮白瑾说项,最后唉声叹气的拿着一百文出来。
白瑾点了小家伙的睡穴,那一百文还没接过来就啪的掉在了地上。
白瑾抱着孩子跌坐在地上,颤抖着手伸到孩子鼻息处,悲戚哭嚎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师爷还有其他衙役办事的百姓闻声都出来,看向老衙役,老衙役也被吓了一跳。
“张师爷,孩~孩子出事了!”老衙役被白瑾的动作给吓到了。
“还围着干嘛,去把白大夫请过来。”张师爷眉头微皱,指了个年轻衙役让他去请大夫。
“老李,怎么回事?”张师爷问老衙役老李。
“唉~叶家媳妇说她没银钱买吃食,公婆出门锁了东西,求上门来想找叶师爷,这不叶师爷不在我看他们母子俩状况不好就领进来找您支点工钱给她,刚想把这一百文给她,孩子突然这样了,真是~唉~”老李如实道。
“叶师爷都预支了两月工钱说要给媳妇孩子补身子,怎么会?!”
张师爷也是第一次见到叶师爷家媳妇,没想到是这样的,看那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悲戚哭嚎不止女子,面容惨无血色,一身补丁衣服挂在身上飘飘荡荡瘦弱无比。
围观衙役们大都第一次见到原瑾,没想到传说中叶师爷那温婉秀才女儿的媳妇儿是这个模样,这瘦的都脱相了!
一群人看着白瑾手足无措,不知道要不要上前扶一把。
“张师爷,要不要先给张罗些吃食?叶家媳妇刚说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老李怜悯的看着白瑾。
“快去食堂安排下。”张师爷吩咐,脑海里浮现叶师爷预支工钱时的记忆,他明明记得很清楚就是预支回去给妻儿补身子的。
张师爷不知道,叶从善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一路回家他遇到很多急需他帮助的人,他做了善事,连给媳妇买的下奶老母鸡都被他送给临街病弱的小书生养气血了。
老李没打算给叶从善隐瞒:“刚听也家媳妇说漏嘴,叶师爷上月才拿回家十文。”
众人闻言皆震惊!十文钱!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怎么过活的?!
四周窃窃私语,叶师爷善名在外,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叶师爷妻儿如此凄惨。
张师爷吩咐身边衙役张罗了一些吃食拿过来,只是白瑾哭的不能自己,别说吃东西了,回应都不带回应一下。
白瑾哭的头晕,原本还想咬牙坚持坚持的,只是这具身体产后亏空又常年饥饿,众目睽睽之下护着孩子昏倒了过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老李,刚忙伸手到孩子和白瑾鼻息之下,感受到温热鼻息,才大大松了口气。
“先把人抬进去,小刀你再去看看白大夫怎么还没迎过来。”张师爷指挥着人,这都什么事啊!?
小刀跑出去的时候,白大夫其实已经到了衙门口。
白大夫被一群人围着给白瑾母子俩看诊后说了一堆医学术语。
简单来说就是女人常年饥饿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