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的心放下了不少。
“这已经很好了，”白穆北记得白旭尧的母亲生病的时候，御医们是束手无策。王院判日日来请平安脉，也只是开一些滋补、温养、助眠的药。
两个人打哑谜的说话方式让白旭尧云里雾里，有一点，他无比的清楚，白穆北病的不轻，这个白旭尧没感受过多少父爱的男人，脸上尽显老态。
明明是正当年？
心里酸酸涩涩，滋味难受。
“开药吧，”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再给他三五年，哪怕是一两年，等他心中的接班人足够的成熟，等这万里江山值得托付，和丰兰萧在梦中相见，恰和他心意。
“九皇子妃，这边请，”穆公公指了指一旁案几上的笔墨纸砚。
“不用，”她的药都是现成的，从空间内配了一次的药量，转头对穆公公说，“端碗温水过来。”
穆公公转身就走，不一会儿，一碗温水端到了于婉的面前。
接过来，走到白穆北身旁，跪下，把药和温水一并奉上：“父皇。”
里面有大量安眠的成分，一刻钟之后，吃了药的白穆北沉入了梦乡。
“太好了，睡了，总算是睡了，”半个月的时间，白穆北睡前总是辗转反侧，焦躁不安，这是第一次，睡的这么顺利。
病不可能无缘无故沾上身，于婉让穆公公把白穆北平常的吃食包括药品全搬了来，放在面前供她检查，东西被一一扔进全医疗系统中，没有查出所以然。
不在吃的方面，难道是白穆北行走坐卧中沾染上了什么？皇宫这么大，想要检查也不容易。
“穆公公，这是一个月的药量，用法和用量，我已经写在上面，记得一定让皇上按时吃，另外，皇上以前吃的所有药停下来，饮食方面·····，”于婉原本是想换一批厨子的，但是想想不妥，人心隔肚皮就算再换一批人，也不能保证对方的背景完全是干净的。
“饮食方面就由九皇子府负责，我会让德馨每日进宫送三餐，至于茶水方面，只能辛苦穆公公了。另外：穿的、用的、睡的，也全交给稳妥的人。”
于婉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所有的事情忙完，天色渐黑。白穆北依然沉睡，没敢打扰，出了昌和殿。
刚怀孕一个多月，乏得很，胳膊、腿儿都是酸的。
直到上了九皇子府的马车，于婉才软在了白旭尧的怀里。
这半天，白旭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直没时间和于婉说话，见她这个样又不忍询问，轻拍着她的背：“睡吧，到家的时候，我喊你。”
于婉闭着眼睛，脑袋乱的很：“想知道父皇得的什么病么？”
“嗯。”
“和母妃一个情况。”
白旭尧没吭声，于婉只感觉揽着自己的胳膊一紧。都以为是皇后害了丰紫瑶，原来有人在背后借刀杀人。
用心之狠毒，当诛。
“若是所料不差，父皇昏迷不醒的那一日，当是改朝换代的那一日。”
要乱了。
马车咯吱咯吱的，空气中隐隐的带着残梅的香味。
偌大个皇宫到处都是梅花，同时开放的时候，让皇宫簇拥朵朵，煞是好看。白旭尧记得，他的母妃最爱的就是梅花。
这么多年，白穆北亲手栽下的梅花树，一株也没舍得砍掉，而且越植越多。他应该早就发现的。
“二皇子，父皇是怎么处理的？”于婉闭着眼睛没睡，问着这段时间一直盘旋在心中的事情。
白旭尧轻叹把早朝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与她听。
“可惜了，准备这么长时间，倒是被他跑了，”谁能想到众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滑溜的像个泥鳅。
于婉是学医的，知道孩子的性格在遗传学上基本取决于母亲，这样看来祥妃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她的印象中，祥妃给人的感觉一直是个温婉贤淑的长辈，还是，那只是其的伪装。
原本以为皇后一族败落之后，她能高枕无忧几日，现在一看，她和白旭尧正站在高山之上，悬崖之旁。
可以问鼎苍穹，也可以跌落崖低，容不得半点掉以轻心。
“难民的事情又可以撑上几日，”于婉抬起头看着同样面容憔悴的白旭尧，“再撑一阵子，等槐树开花，再难，也总能过去。”
***
于莺的婚期近了。大灾未过，白穆北下旨，喜事简办，丧事速办。项朝规矩，家中若是有丧，该办的喜事需在百日之内完成，否者要等到三年后。
于府遵循皇上的懿旨，只在府内贴满了喜字，低调的把于莺送出了门。
有了孕吐反应的于婉，让乔苓带着添妆礼上了门，规格和于丽的一般无二。
此时的她就睡在太阳底下，摇椅咯吱咯吱的，不大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带着消息回来的德馨看见这个样子的于婉实在是不忍心叫醒，奈何事关重大，容不得她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