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女子眼里涌上些水汽,用力眨了眨眼,感觉脑袋发蒙,撑着吃了半碗饭就晕晕乎乎回房间倒在了床上。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憋不住的笑了起来。
等姜女子缓过酒劲醒过来,已经到下午了,从房里出来一看,她爹和小叔正坐在院门口晒太阳聊天,她娘也端了个小板凳坐在院里给她小叔补衣裳。
摸了摸欢快跑过来的小黄狗,姜女子到她娘跟前蹲下,看了看她小叔的衣服,这一看觉得不对劲,问她娘:“小叔这衣服怎么背后肩上破一道啊?怎么搞的?”
顾阮芳没好气道:“问你小叔去吧,他可是大英雄呢!”
姜河讪讪偷瞄这边一眼,望天挠了挠头。
姜源也皱了眉头:“你说你也是,又没学过功夫,怎么还往前冲呢?”
吃饭时姜河说起这事还轻描淡写的,就这样也把他们吓得够呛,听他说受了点伤,姜源连吃完饭都等不及,把人拽到里屋检查伤口,发现确实长好了才松了口气。
只是后背肩上那么长一条疤,看的人牙疼。
姜河也知道自己当时脑袋一热鲁莽了,低着头任由三哥三嫂数落。
这会儿再跟哥哥聊起这事儿,姜河才后知后觉的有点怕。
当时要是他运气不好,就回不来了,见不到他的家人了。
姜河之前一直自豪骄傲着,觉得自己确实英勇,这会儿回到亲人身边,那种后怕才涌上心头。
看姜河也是心有余悸的样子,姜源也不再说他,只要他自己以后知道三思而后行,凡事小心为重就行。
傍晚,顾阮芳被姜女子和姜思齐从灶房推出来,姜源拉着她在院里没几片叶子的树跟前坐下,让她别忙活歇着,她就明白了,当即不管了,笑眯眯瞧着灶房里忙乎的孩子们。
姜女子虽然是从小娇疼着长大的,但顾阮芳专门教过她做饭,只是要求不高,饿不死就行,而姜思齐呢,则是跟姜女子一样,到了年龄学做饭,保证能喂饱自己就行。
他们家不像一些人家把男孩子当成命根子,什么都不让做,就算是姜源,有时候也是要自己做饭的。
姜女子和姜思齐不会做什么复杂的菜式,灵机一动,和面拌馅儿包饺子,又单独给顾阮芳下了一碗面,寓意长寿如意。
俩人手艺都不算好,和的面有点软,包出来的饺子软绵绵不立挺,饺子馅也有点咸,吃完所有人都喝了一大碗水。
那碗面还不错,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窝了个鸡蛋,分量不多,就是个好兆头,顾阮芳几口吃完,纵然味道难以言表,她还是很高兴。
姜女子见吃的差不多,回房将那盒点心取出来,顶着顾阮芳和姜源惊讶的目光放在顾阮芳跟前。
“娘,今年没来得及给您准备礼物,我就去买了您喜欢吃的点心,以前您总是舍不得吃,今天是您生辰,您就敞开了吃,以后我和思齐会孝敬您和爹的。”
顾阮芳看着眼前木盒里形状漂亮的芙蓉糕,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源意味深长看了姜女子一眼,保持沉默。
姜思齐同他爹一个反应。
姜女子只看了顾阮芳一眼,就知道这顿骂逃不过去了。
顾阮芳也确实想训她,可又是姜女子一片孝心,跑了那么远一大早去买的,她是又生气又心疼,纠结半晌,决定等吃完饭过完生辰,明日再说!
于是顾阮芳沉默许久后,小心翼翼取了一块芙蓉糕出来,抿进嘴里,仍然是她中意的那种味道,神情不禁放松下来。
姜女子瞧了瞧,稍稍松了口气,就算要挨骂,能晚一天是一天!
姜河回来后,姜源家暂时平静下来,县城里的东家不定菜,他们也就不用种那么多,村里人基本上都是自家种自家吃,也就是图新鲜到姜源这儿来买点儿过季的菜品,但也不会多买。
姜源乐得清闲,索性只种自己家够吃的,早上吃完饭晃悠过去,半个时辰都不到就又回来了,剩下的时候就收拾收拾院子,休整一下房屋,偶尔和姜河到城里去一趟,买些过年需要的东西回来。
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一天夜里,村子西头的瞭望塔忽然吹了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