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男这一顿行云流水的骚操作,算是震惊到秦镜语了。
她轻“哈”了一声,无语道:“这位公子,小时候没背过《弟子规》吗?知不知道里面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你现在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拿走我的香囊,不觉得很没礼貌吗?”
男子闻言,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不好意思了,这位姑娘,我还真没背过什么弟子规,所以里面具体有哪句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至于你问我礼不礼貌…
哼!那我反倒要好好问问你礼不礼貌了。
说,你身上这一套是从哪偷来的?
这衣服的主人呢?”
男人说到最后,居然脸色一变,伴随一阵法器破空声,一杆金灿灿的大秤,便被重重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秦镜语没料到对方一言不合就拔秤,再加上她就是个肉体凡胎,无法外放护身结界相抗,是以这一压,便直接将她整个人给压入了地下三寸深。
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似都被那杆大秤的威能给击碎了,因为她的七窍都在汩汩地流着血。
看着不断滴落在台阶上的血迹,秦镜语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是个凡人。
若她是个修士,哪怕修为不如对方,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毫无招架之力。
更不会被人手拿法器肆意凌辱!
现在的她,突然十分鄙视自己之前的想法——
什么受到致命威胁时,手串会及时救她;
什么手串救她的时候,顺便吸收敌人的能力为她所用。
呵!多么可笑啊。
看看她现在的处境,就知道靠人不如靠己。
她都快要死掉了,那被自己寄予厚望的手串却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也是,像她这般既没天赋却又不思进取的主人,恐怕不仅仅岁老仙会对她无奈,就连手串这般很有灵性的法器,都看不过眼了吧。
它若能开口说话,一定会说这么一句话吧:我为你吸收了那么多能力,你能随心使用吗?你能将其发挥出最大的威势吗?你能促其升级吗?
不能,都不能。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能。
若是今日她又殒命于此,恐怕以后的她,也不能了…
秦镜语内心万分后悔,但见大串大串的眼泪伴着血液,流了一地。
持秤男人本想以两成灵力试探一番秦镜语,却不想,她竟毫无半分相抗之力。
这让他不由皱了皱眉,心道:难不成这女子果如外表看上去那般,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凡人?可她身上为何会穿着这套衣服?明明这套衣服是他娘亲手炼制给表姐的,对表姐具有非同小可的意义。对他更是具有非同小可的意义,因为这套衣服是他亲手设计的…
“殷启舟,住手!”就在持秤男子因为秦镜语身上的衣服而情绪翻涌时,一道沙哑但又高亢的声音突然在他头顶响了起来。
他抬头看去,一眼便瞧见了一个高大的鹅黄身影,正怒气冲冲地朝他急速奔来。
此人正是谷金莲。
“殷启舟,你在做什么?”谷金莲一脸难看地朝殷启舟吼道,一边吼,一边还粗鲁地推开了他,“还不赶快拿开你的秤杆?你想把她压死吗?”
谷金莲冲殷启舟吼完,又着急地抱起了秦镜语,丝毫不因对方那一身的血而感到一丝一毫的嫌弃。
“表姐,她…”殷启舟浑身紧绷地站在一旁,神色不明地喊道。
“别喊我表姐!
殷启舟,你看看你整日介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不仅不顾同门情谊到处索要高价跑腿费,现在竟然都开始欺负人了啊你。
殷启舟,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明明姨母还在世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殷启舟听出了谷金莲的未尽之言,修长的身子蓦地一僵。
他凝望着谷金莲宽大的后背,低低唤了一句“表姐”,漂亮的眉眼里尽是哀伤。
谷金莲没回答他,也没看他一眼,只自顾抱着秦镜语,回了宗门。
殷启舟看着谷金莲那高大的身躯渐渐消失在门后,单薄的身躯终是晃了晃,几欲摔倒。
……
秦镜语盯着头顶的床架发了会儿呆,才缓缓坐起身。
谷金莲在天不亮便出去修炼了,是以屋子里只有她一人。
她伸手将床边小香几上的几粒绿豆大小的药丸捏在手里,像往常那般置于舌头根部,才端起一旁的茶杯,就着水吞了下去。
这是她躺在床上的第十三天,也是她醒来的第三天。
趁着清醒却不能下床的这几天,她想了好多好多。
最后全都汇成了一句话:她要变强!
唯有变强,她才能更好地适应昊虚天界,才能找回明岁之眼,让明岁镜恢复鼎盛荣光;
唯有变强,她才能逆转时空,回到地球,再见父母、爷爷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