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扬很纳闷，十七号坑洞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这么浓的白雾？
这白雾，是云雾山那样的白雾吗？
从什么地方出来？源头在哪里？
有点不合常理。
这个洞只有云雾山的人才能进去。
云雾山的人干的只是简单的采气工作，对他提出的问题，没一个人能回答。
云飞扬觉得，他有必要再次下井去摸摸底。否则，自己离开了，再出现问题，就无人能救了。
他对苗若兰说：
“回矿里。十七号坑洞我不放心。得去检查一下，排除可能的风险才行。”
“不用了吧？矿业董事会已经在讨论，是否永久关闭十七号坑洞呢。”
“关闭十七号坑洞？你们这个矿区开采了多少年？”
“这是我们苗家早年迁移到栖雁山时就开始了的。我查过族谱，至少快一千年了。”
“一千年！一千年里，会发生多少事啊？遇到过多少类似这次的事？不都过来了吗？”
云飞扬摇摇头，接着说：
“我觉得，你们董事会不可能做出关闭十七号坑洞的决定。”
苗若兰点点头说：
“你说的有道理。董事会里的确有不少人不同意关闭十七号坑洞。我爸也反对。估计他们最终会尊重我爸的意见。”
“那就好。不然，我们云雾山的乡亲们去哪里找这么高收入的活啊。”
苗若兰仿佛一下就轻松了，主动挽着云飞扬的手说：
“你进去，不会有危险吧？”
“有危险我就跑，相信我！”
他对苗若兰挽他的手臂，既紧张，又期待，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空气似乎凝结了。
似乎有一种力量将他俩僵硬而紧张的身体强行靠近，又似乎是他们两颗羞燥跳动的心在主动试探。
气氛被苗若兰一句类似蚊子嘤嘤的声音打破了。
“你还想妹妹吗？”
她臻首轻抬，小嘴微启，双眼迷离看着云飞扬。
“妹妹？想？……不想？……”
云飞扬完全不知道自己嘴里在说些什么，只是若兰那小嘴仿佛有磁性一样，自己拒绝不了。
“果然有妹妹。”
苗若兰一下子恢复了常态，声音温和，语速缓慢。
可怜云飞扬还在回应：
“是有妹妹。”
苗若兰手一甩，说：
“云飞扬，我同意你返回十七号坑洞检查。我马上用直升机送你去矿区。”
语气温和，语速缓慢。
短暂的情感体验莫名而来，莫名而去，怅惘又美好。
云飞扬甚至没有留意到他的第一次飞行很快就结束了。
苗若兰站在洞口，两眼看着云飞扬年轻帅气的脸，关心和担忧难以抑止地流露出来。
她张开双臂，微笑着说：
“来，云飞扬，拥抱一下，祝你好运！”
云飞扬觉得，十七号坑洞对他来说，不存在任何危险。苗若兰如此大阵仗，反而让他平添了不少紧张。
他手一挥，大踏步地走进了十七号坑洞。
幽深的洞子里飘回一句：
“等我，很快就回来。”
苗若兰怅然若失，呆立在那儿。
云飞扬一路飞奔，很快赶到了尽头。
洞里已经没有白雾了，空中只余下些许草香味。
他仔细查看他用棉被塞住的破口，没有泄漏。
他试着拉开一个小口子，居然没有任何雾气冒出。
将全部棉被拔拉出来后，破口处黑幽幽的，仿佛深不见底。
云飞扬找到一个矿灯，拧开，往破口里照过去。
里边是一条往下的半个人高的斜洞，灯照去，看不到尽头。
他摸了摸洞壁，用灯泡照着。
怎么看都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这不应该呀。
这个矿已经开采了近千年了，试着往四面八方开采都是可能的。
这个半人高的斜洞，如果是人工从外面往里打的话，那莫啸天他们应该早就发现了。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斜洞是从里往外打的。
十七号坑洞恰巧和它遭遇了。
云飞扬再次检查斜洞洞壁，又对照十七号坑洞洞壁的新旧程度。
他明白了。
斜洞洞壁明显比十七号坑洞要旧。也就是说，斜洞开凿在先。
不知什么原因，斜洞放弃了，直到最近才与十七号坑洞接通。兴许就是因为里面白雾浓度过高才不得不放弃的。
也许，这个斜洞就是由云雾山的前辈开凿出来的。
云飞扬再次将矿灯照向斜洞。
他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向他大声呼喊：
“进去！快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