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屋,一股子中药味,久久挥之不去。
望着自己穿越而来的床榻,苏越愣愣出神。
也许只有在没人的时候,苏越才会迸发出自己骨子里的那种坚韧态度,小事不服输,大事有原则,急事要冷静,事事不亏心。
刚才在府门前心中生出的豪情,莫名又是一涨。
一场酒战,无端穿越,如今木已成舟,算是两世为人,苏越的心机与城府,在这大凤王朝到底有没有用,恐怕只有将来才能知道。
嘴巴泛起阵阵苦涩,苏越找了把椅子,安静的坐下,仔细思考着方才心里头窜出来的那一连串疑问,斟酌着接下来到底该做些什么。
那个未见面的父亲苏怀智,刚过世不久,苏越算是大丧在身,怎么也该尽一番为人子的孝心。
自己莫名的晕厥,这里边的缘由,只能自己暗暗调查,去搞清楚原因。
翻来覆去的揣摩一番苏家上下众人,恐怕只有那个冤种憨憨苏岫,没有什么秘密,其他人,只能留待日后考究。
哎!
苏越伤感自叹,身边无一可信可用之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像一把把软刀子割人,穿越害人啊!
刚刚既然已经答应了县令卢大人,完善火药配方,这是迫在眉睫必须最先完成的事情。
刚想抄起杯子喝一口水,苏岫阴魂不散的直接闪身跟了进来。
鬼鬼祟祟跑到苏越跟前,赶忙端起茶壶,给苏越续了一杯茶水,凑上脸来,贱兮兮的说道,“兄长,兄长,如今事情有了了结,好歹有惊无险!你我自该到勾栏里戏耍一番,权当庆贺苏家逃过一劫啊。”
苏越默不作声,一阵苦笑,这个没心没肺的傻憨憨,大劫还在后边呢,事情刚一过,就急想着找乐子,鼠目寸光何至于此。
深邃的眼眸,促狭的打量了一番这个正满脸期待的堂弟。
想不到,苏岫这厮,倒是生了一张好面皮。鼻梁耸峙,唇红齿白,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眉眼总是带着笑,戴着一支束发白玉簪,个头与苏越相仿,若是不笑不乱说浑话,放到现在,那就是妥妥的一枚白嫩小鲜肉,安静美男子。
谁曾想,就这么一副人模狗样的好皮囊下,掩藏着一个傻戳戳的憨憨灵魂。
有貌无脑!
苏越给这堂弟打了一个标签。
正想开口打发了这个堂弟。
苏怀仁带着秦淮茹,直接闪身又走了进来。
“卓然贤侄,吴德这厮,已经被押送走了,衙门里放了话,暂且先饶这厮一条狗命。不过这贡品一事,实在耽误不得。”边说,边坐在了苏越身旁,脸上神情十分焦灼。
二婶秦淮茹,满脸讨笑,“越儿啊,你二伯说的对,虽然苏家的规矩摆在那,可眼下这事情已经火烧眉毛了,不妨把配方拿出来,让你二伯与你一同想办法,先应付过衙门再做打算。”
两人一唱一和,张嘴闭嘴,仍旧不离火药配方的事情。
一见父母进来,苏岫赶忙收了讨好的脸色,一脸严肃的退到了一旁,倒有些家教。
想通了火药配方关系重大的关节,苏越此时更不能轻易就将火药的配方交出去,哪怕是自己的二伯二婶。
刚醒来之时,二伯二婶就一直追问火药配方,已经让人心生警惕,有所怀疑。
“二伯二婶放心,火药配方虽然是父亲得到的,可毕竟也是苏家的,只是父亲临终前交代过,这火药配方当与苏家的贡品一样,依着家规,传下去。眼下这火药配方还不完善,此事虽急,却不能胡乱下手,一旦生出乱子,衙门那里也不好交代。”
苏越不冷不热应对着,语气沉稳坚定,有理有据。
苏怀仁一听,只得含笑应付,“卓然说的在理,此事确实做不得急,做不得急。”
秦淮茹悻悻的闭嘴不语,尬笑连连。
“二伯二婶,我刚从病床上起来,想好好休息一番,贡品火药,我会尽快想办法。”
见两人想赖着不走,苏越干脆将话挑明了,客气送人。
两人一听,尴尬着起身,“既是如此,卓然贤侄好好休息,凡事有二伯二婶在,苏家定然能渡过此劫。”
苏怀仁老成持重,信誓旦旦的轻轻一拽秦淮茹,两人悻悻而去。
倒是苏岫,将要走出房门时候,悄然回头,张嘴对着苏越,做出了一个口型,“兄长,别忘了,勾栏里寻乐子...”
又害怕父母瞧见,赶忙转头离去。
这个憨憨,贼心不死,色胆包天!
苏越暗骂了一声,这厮简直像那勾栏里的老鼠,总是想探头寻事。
一抹中药味,淡淡飘到了鼻间,苏越砸吧砸吧嘴,猛然心头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
勾栏里找乐子?
记忆里,自己三天前无缘无故晕厥,不就是被苏岫这厮撺掇着去勾栏里厮混,刚一回苏府,上床就晕厥了过去?自己被硬灌了三天汤药,苦不堪言。
这事有蹊跷!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