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荷花买完肉回来又在灶房捣鼓一番后饭菜都凉了,她喂完刘富贵吃饭见刘树根坐门边在抽旱烟,有些不满道:
“我说当家的,你抽了那么多烟可抽出了个什么名堂?你说说你,钱赚不到倒是学会过那镇子上富贵老爷的生活了。”
“像咱们这种地里刨食的庄稼人啊手头没几个闲钱,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啊,再说咱富贵长大后还要娶媳妇儿的哩,咱们手头连给他娶媳妇儿的银子都没有。”
“你这让他以后咋办啊?打一辈子光棍儿啊?不要他给你老刘家留香火啊?啊?”
赵荷花一边吃着桌上冷掉的饭菜一边大着嗓门数落刘树根,刘树根被她吵的烦了生气的喝了一声:“行了!一天天的还有完没完?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就抽两口旱烟怎么了?碍着你眼了?你个臭娘们儿咋那么多事儿?!这旱烟又不值几个钱还总挂嘴边说道,我看你是闲的!”
刘树根起身踢了下自己刚刚坐的凳子,摔门出去了。
自家婆娘多事的很,整天大嗓门嚷嚷来嚷嚷去的,他耳朵都要被她吵出茧子来了。
刘树根到外面寻了棵遮阴的大树坐在了树脚,皱着眉头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手头劣质的旱烟。
堂屋里的赵荷花见他发脾气出了门,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当即哭嚎道:“你个天杀的!哎哟诶,我赵荷花命苦啊,怎么就嫁了这么个人啊!”
“我赵荷花在他们老刘家当牛做马的任劳任怨啊,到头来还要被自家男人嫌弃啊,没天理啊!不活了啊!”
一旁自娱自乐的刘富贵抬头瞧一眼自家娘和着眼泪吃饭的样子,烦躁的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见赵荷花哭嚎个没停,刘富贵也是见怪不怪了,他嫌吵就也学着自己爹的模样出了门,打算去找别家的孩子玩。
刘家人都不怎么勤快,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只要饿不死就成,他们家只养了一头猪,地里种了一亩菜,还有块田地,勉强够一家子糊口了。
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那头猪了,猪长大了杀掉去镇子上卖,能卖个半两银。
一家人扣扣搜搜的过日子,大半年也没省出一吊钱来。
因着今个儿中午赵荷花和刘树根吵了一架,因此赵荷花也没了心思喂猪,去别家唠嗑了,刘树根也没了去地里除草的想法,就坐那树下跟几个老头子说闲话消磨了一个下午。
村里邻近几家的小孩都是在一块儿玩的,刘富贵找到自己的小伙伴的时候得意的说自己这两天吃到了肉,那肉啊油油的香香的可好吃了,顿时引来了一群小孩子羡慕的眼神。
刘富贵顿时觉得自己是这群孩子里的孩子王,一脸骄傲的样子,尾巴都差点翘天上去。
农家的人就是这样,吃到了一点好东西就要拿出去说一说,炫耀一番,神气一回便通身也舒畅了。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吃的平平淡淡的,吃完洗漱好就早早躺下了,家里没有煤油灯,也没有什么可供娱乐的东西,因此天一黑便是睡觉的时候。
煤油灯是个多奢侈的东西啊,他们可用不起。
农家人啊起早贪黑的,生活作息很是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