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过得格外漫长。
上午时,武文知与沈乐在破庙中醒来,而后沈乐自寻短见,武文知慌乱的抱着他去了医馆。
等他包扎好伤口已经是中午了,他昏迷着,一直未醒。
武文知上街帮他买了身衣裳和吃食,又沐浴了一番,小半个时辰后沈乐终于醒来。
然后喂他喝米粥,等他洗漱好再帮他绞干头发,其后二人坐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说了会儿知心话,武文知又帮他扎头发。
忙活了半天,终于上街吃了个晚饭,还给他买了些首饰和零嘴。
如今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武文知从没觉得如今天这般累过,今天她到处跑,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紧绷的状态,特别是沈乐寻死的时候,吓得她魂不附体。
此刻,胡思乱想的沈乐趴在武文知背上睡着了,只是他睡的并不安稳,眉头紧皱着。
回到家,武文知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在床上,伸手抚过他眉间的褶皱。
外头月色正浓,小家伙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总喜欢皱眉头。
武文知摇头失笑,脱掉外衫睡在了沈乐的旁边。
他们也算妻夫了吧?虽还没名分,但也有妻夫之实了。
不行,明天得寻个好日子买些喜庆的物件儿将婚事给办了。
武文知想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久,她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深夜,万籁俱寂。
床上的武文知突然冷汗涔涔,浑身发起抖来。
她唰的睁开眼,死死咬紧了牙关。
黑暗中,那双温和的眸子此刻变化莫测,狂躁的气息自武文知体内散开,似乎要摧毁她的理智。
武文知跌跌撞撞的爬下床,赶紧往屋外跑去。
白天的时候她竟然忘了自己中药的事,都没去找个大夫瞧瞧,没想到这药效这么霸道,才平息一天这又卷土重来了。
武文知清醒的双眸慢慢染上猩红色,她握紧拳头,在自己手心留下几个血红的弯月印。
一股热浪直冲脑门,武文知低吼一声,努力不让自己的理智被吞噬掉。
她要赶紧离开这里,离乐乐远一些,再远一些。
绝对不能再让自己做伤害他的事了!
武文知眼前一片发黑,她脚步不稳的冲出院子,下唇被她咬出一片血迹。
她离开后不久,床上的沈乐也惊醒过来。
沈乐浑身冒冷汗,显然梦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他下意识的看向身侧,武文知不在。
摸了摸被褥,尚存余温,显然她还未走远。
沈乐咽了咽口水,害怕的摸黑下了床,少年身着白色里衣,出了卧房。
他四处寻找武文知的身影,轻唤她的名字。
过了许久,无人回应。
四处也找遍了,并未瞧见她的身影。
这么晚了,知知去哪儿了?
沈乐不安的在原地来回踱步,须臾,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迎着朦胧的月光走出了院子。
沈乐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并没有好,还留下了丑陋的疤痕。
他梦到知知满眼厌恶的看着自己,说不想娶他了,然后转口又说爱上了旁的男子。
沈乐哭求知知不要离开他,可她最终还是抛弃了自己,拥住了一个比他还好看的男子。
那个男子额头上没有丑陋的疤痕,梦中的知知很喜欢他,知知对那名男子很好,比对他还好……沈乐心痛如绞,跌坐在地上看着靠在一起的两道身影逐渐远去……
直到知知和那名男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很久,沈乐才回过神来。
他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又哭又笑,声音凄凉。
最终,他来到自己最初住的地方,撞死在破庙内。
——那是他和知知第一次发生关系的地方,那面墙,是他当时醒来后寻死的方式。
这是个可怕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