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二夫人慢悠悠地伸出一截白皙的手腕,放在了桌子上,神情里不免带了些鄙夷与不屑。
她自然是看不起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
江暖把脉后沉默片刻,这刘二夫人脉象寻常,稍微有点气血虚,好好养养就没事了。
看她面色红润,和刘夫人的病比起来,简直是浪费她的时间。
江暖站起来福了福身,“回刘大人,夫人身体并无大碍。”
刘大人还没说话,那刘二夫人嗤笑一声,说道:“那本夫人这几日吃不下东西,胃口不好,月事也没来……”
她抬眼看了一眼江暖,眼神里尽是怀疑。
江暖听她这么说,心想:这是在怀疑她的医术了?
她很肯定,她没有身孕!而且月事这几日就来……
江暖面色如常,抬眼看了一下刘恒,收起她所带的东西,轻声说道:“既然刘夫人觉得我医术平庸,我既师出谢神医,自是没有任何颜面待在府里,民女这就告辞……”
刘恒听她这么说,皱起眉头,只觉得这女子竟如此无礼。
当年读书考取功名时,他和表妹两人暗生情愫,待他进士及第,留在京城当了官,对外却说从未婚配,至此娶了翰林院士宋家的嫡出小姐宋绾。
宋绾养在深闺中,从未见过这样一个虽出身贫寒却自命不凡的男子。
那日偶然一瞥,好似在她心里种下一粒种子,日日生长发芽开花,等她婚配给她心中之人时,她只觉得这一生都圆满了。
谁知道这种日子过了不过十年,他便以哪家男人不纳妾的理由迎娶二夫人进门。
这刘二夫人便是刘夫人嘴里的刘晓娟,是刘恒的远房表妹。
他这几年被刘二夫人哄的鬼迷心窍,和当初那个儒雅随和刚入京城的书生判若两人!
只是这些年他膝下无男儿,大夫人因他毁了当初答应娶她时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不肯再接纳他,二夫人肚子不争气,他能不着急吗?
他上前一步,质疑地眼神死死盯着江暖,掐着她的胳膊,“你再给她看一下!”
江暖看他凶狠的样子,也不害怕,只在心里暗暗摇头。
初进京城时听闻刘大人温润儒雅又低调,谁又知道他真正的面孔呢?
“刘大人莫为难我一个姑娘家。早听说刘大人在京城是多么低调的一位文人学士,这两日看来……”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确实如此。”
她眼里含了点深意,跟刘恒对视着。
刘恒怎么会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他向后撤了两步,举起双手作了礼。
江暖转身出了房门。
她出房门时,手不经意弹出一点粉末…迎着风飘进了屋内。
刘恒和那二夫人以为是屋外起了风,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
……
江暖快速地出了二夫人的院子,头也不回地出了刘府,等到了街上,她才慢悠悠地往师父家走去。
她想想刚才两人打喷嚏,想必此时两个人的脸应该会肿成猪头了。
她只是用了那么一点点的小小的药,而且此药无色无味,就算让其他大夫诊断也看不出来。
好好的说话就说话呗,抓她胳膊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