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狭小逼仄,幽深的走廊闪烁着几盏微弱的烛火,忽亮忽暗,风一吹,灭了,地上偶尔跑过些老鼠蟑螂,它们是这里的常客。
典狱房门口的守卫士兵昏昏欲睡,整个人都靠在墙上。门外下着不大不小的雨,噼里啪啦打在地上,打在房顶,打在树叶上。深夜困顿,牢房并不隔音,一阵阵细细簌簌的声音在风声与雨声的掩盖下显得微不足道。
商觉躺在坚硬的木头板上,闭着眼睛,耳朵动了动,是隔壁牢房。声音响了很久,商觉慢慢睁开眼睛,放空的望着房顶。他应该说的吧,人老了却越来越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甚至还在期待?期待什么?自己劳苦一生不应该就这样算了吧......
雨停了,就在这一瞬间,自从那日大典后老天还真是厚待这片土地。
“不好了!走水了!牢房走水了!”一声声叫喊,惊动了众人,火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宴宁赶到时,大大小小的官员跪了一地。
“商觉死了?”宴宁现在气的简直要冒烟了,商觉作为朝中老臣,此次犯下大错,但看在以往功劳的份上会减轻些罪责,如今却惨死在大火中。
“谁放的火?”
一众官员不敢吱声。
“朕问你们是谁放的火!”
“禀陛下,是......是一只老鼠撞翻了烛台,旁边......旁边正好有些还未来得及铺在牢中的稻草......”
宴宁都要被气笑了。
“哈!好,好的很。来人!将这些拉下去按罪论处!”
“陛下,陛下饶命啊!”
“陛下!”
火灭了,尸体一具一具的抬出来。
“陛下,这是......那位大人的。”
白色的布覆盖着人形。宴宁只看了一眼便别过眼去。“让他家人葬了吧。”
天上又开始滴起了小雨,一滴一滴。
“黄一啊,朕是不是不该让他去典狱,不去的话......”
黄一跟在一旁,脸上没有了往日那副哄着宴宁的模样,“陛下,商觉他种毒制毒卖毒,每一桩每一件事都是错的,毒蚕食这着我大陈子民,您将他关起来是救了大陈。”
“错的......”宴宁喃喃道。
商觉从小便教导宴宁,对于宴宁来说,商觉就是和皇祖父一样的存在。带他启蒙,教他识字,教他断文,教他如何做一个明君。
只是如今......
———
“宴小姐,交完钱便可直接带走。”服务员依旧是脸上挂着假笑,姿势标准的带领着两人。
自旁边的门又走进一个人,服务员恭敬的鞠躬,“经理。”
被叫经理的人慢腾腾的走过来,直到两人面前站定。
宴礼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四十岁的模样,一身板正的西装,温和的面部线条,嘴角挂着笑,但眼中闪烁着精明。
“恭喜,这边刷卡。”经理说到。
郭舒盈站在宴礼身后半步,偷偷拉了拉宴礼衣角。
“好。”宴礼爽快的刷了卡。
经理招手,旁边的服务生呈上一个东西,“那么这方尊就是您的了。”
一个青铜方尊,明显是最近做的,做工精细,下了不少功夫。
后面燕玶眼睛猩红的看着宴礼,一人打开玻璃罩,拖出人,一根针管扎在燕玶的后颈。
宴礼看去,正巧对上那双惊恐而愤怒的又带着希冀的眼睛,燕玶昏过去时看到的最后一眼东西是宴礼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小姐爽快人,请问要送到哪里?”
后面燕玶被捆绑起来,装进行李箱。
“不用,我自己带回。”宴礼说。
经理显然有些惊讶,点点头而后道:“当然要满足客人的要求。”
宴礼站着未动,开口道:“盈儿,接过来。”
“啊,”郭舒盈有些傻眼,那边服务员已经将行李箱拿到了两人面前,“好。”
行李箱很重,郭舒盈使劲推着,亦步亦趋的跟在宴礼身后。
直到出了葻街,郭舒盈才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别说话,跟我走。”宴礼拉着郭舒盈的手,上了车。
“我去!”郭舒盈拍着胸前。
宴礼没说话,反而仔细的观察了行李箱,一会,宴礼拿出手机,写了一行字给郭舒盈:有人偷听。
郭舒盈瞪大了眼睛,与宴礼合力将里面的人给掏出来,然后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把所有窃听设备都给找出来才敢说话。
前面郭舒盈的小助理一副震惊三观的眼神看着两人。
“盈姐,这......”这是从哪绑了个人啊!
“去这。”宴礼打断助理说话,给他看了凌家地址。
几人都没有再说话。
凌家安保很好,跟在宴礼他们后面的车子在宴礼几人进了大门后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