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跑得最快的人是谁?
曹操。
因为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群被动禁足只好把精力发泄在打牌吃零食八卦上的大好青年们,在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终于散了。孔雀和伊泽瑞尔细碎的说着话,描述着白日里牧夏精湛的演技和林北错愕的神色。
伊泽瑞尔侧躺着身子,那双深玄似一汪潭水的眸子在如墨夜色中也绽着繁星一般的光,没有了阳光的照射,浅金的发色在月光下渡了银似的耀目,听了孔雀的话,将身子转正了,大概是打了一天牌的缘故,声音较以往更哑了些,“你到底怕林北什么呢?”
怕什么,孔雀也不知道。
或许是林北强势,来或走全凭自己喜好,从不曾多言,孔雀怕了去揣摩那海底针一般的女子心意。
又或许是,他怕林北责问,责问他为何答应那样荒唐的赌局,问他究竟喜欢过她没有。但孔雀自己心里清楚,林北那么骄傲的性子,当时都没有开口,如今更不可能。
他怕的,许是在林北身上看到从前的自己。敏感懦弱自卑又带着一点可怜的自尊,什么都不能保护的,那个自己。
但这些话,孔雀不知道该怎么组织成语句才能让伊泽瑞尔明白,俗话说的话,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这种心情实在是不足为天才伊泽瑞尔道也。
不过孔雀还没攢出来词的时候,突然传来疯狂擂门的声音,急切的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砸的孔雀连穿鞋的功夫都没有,就光着脚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林北,头发散乱鞋子也丢了一只,孔雀开门的时候她还在敲,所以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扎进孔雀的怀里,孔雀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林北,像一只掉了毛的公鸡。
骇的他连感叹说曹操曹操就到都忘了。
看到孔雀开了门,林北细瘦的手指紧紧的捉着他的胳膊,本就大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晶晶亮的让孔雀从中看到了自己,只是面对着如此慌乱的女孩,孔雀自己的神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倒是伊泽瑞尔披上衣服趿拉着拖鞋懒懒的走过来靠在门框上,仿佛还记着林北曾看光了他,将衣服又拉了一下,皱着鼻子有些瓮声瓮气的说:“出什么事了?”
孔雀这才想起,林北会这样,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林北像是真的吓坏了,被伊泽瑞尔提醒了这么一下也没说出什么,鼻涕眼泪一起下来拽着孔雀就往外走,孔雀任由她拉着,回头对伊泽瑞尔做着手势,。
伊泽瑞尔折回去拿了孔雀的外套和鞋子。
毕竟是冬天啊。
孔雀还维持着那个回头的动作,看见斜对面的门打了开,牧夏娇小的身躯靠在半开的门边,那样浓重的化不开的黑洇在面上,让孔雀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孔雀莫名的知道,牧夏是不高兴的,那是一种无声的责怪。
即使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确定的关系,但孔雀莫名的就是觉得有些心虚,毕竟下午牧夏曾那样不问缘由的帮过他,不,牧夏一直在不问缘由的帮着他。
可他从没给她过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给她些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看见门口缩着的牧夏,才让孔雀觉得,这个外柔内刚到让孔雀都有些害怕的女孩子,原来是那样的娇小,小到这样的夜色几乎可以揉碎了她。
事到如今再说孔雀不懂牧夏对他的情谊,就太孟浪了,所以孔雀明白牧夏应当是极不希望他跟着林北走的。
可孔雀不能不走。
他从未看见过林北的眼泪,甚至从没有见过林北失控的样子,某些地方林北和牧夏其实有些相像,这两个女孩子对自己的能力都非常自矜,所以绝不容许自己在别人面前真正狼狈。
林北会这样,绝对是出了什么她无法掌控的事。
伊泽瑞尔也明白,所以除了那一句貌似责问实则提点的话之外什么都没说,甚至拖着林北和孔雀三步并两步的窜上楼梯,他不仅知道林北会来,还知道他们网二的这一组最强王者是住在六楼。
进了屋子两个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粗重的喘息声伴着拼命压抑的低咳传入耳朵,孔雀虽然课逃了许多,毕竟还是经历了一次地狱般的期末考试,回手推着伊泽瑞尔口中急急的说:“去找王燚叫他上来,快点。”转念一想又将伊泽瑞尔拉了回来打发了林北,毕竟伊泽瑞尔力气大,也好帮些忙,他倒不担心林北不认识王燚,那一张脸在英雄联盟电竞圈应该没有女生不认识了。
至于为什么先找王燚,是因为王燚怎么说也是上一年的第一,起码这些日子他们偶尔的头疼脑热全仰仗这位师兄的妙手回春,打发了林北出去孔雀慌忙窜到床边,看到白日里见到的那个清俊的男子此刻整个人团在床上,白皙的面容憋的通红,双手死死的按在胸口,仿佛是想把什么东西锤出来,孔雀只能用他少得可怜的医学知识判断出,他得的应该是某种肺部疾病,还没等孔雀判断出现在究竟能不能移动他,王燚闻人暖林北和穿好了衣服的牧夏就走了上来,王燚只粗略的看了一眼,就转身问林北:“他平时带着的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