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末看着越衡川发亮的眼睛,内心后知后觉感到一阵复杂。
一开始他计划八个月后课题结束就和越衡川断绝来往,接着越衡川花重金请来医生,他不得不推迟计划,想等还完手术费再分道扬镳。
可如今,他决定生下孩子,这个小生命必将把他和越衡川永远绑到一起,再也纠缠不清。
而且一想到爱爱以后也有可能是蓝眼睛,沈末脑门就一抽一抽的,估计每次看见爱爱,越衡川那张脸就会自动浮现到他面前。
除此之外,沈末眼下最在乎的,其实是爱爱在越衡川心里的定位。究竟是只会隔三岔五背着所有人来偷偷探望的私生子,还是可以被堂堂正正带出去对家人朋友同事炫耀的心肝宝贝?
思及此处,沈末摇头轻笑,人总是贪心不足,得到了喜欢,就还想再得到爱。
怀着这样的心情,沈末回到病房整理自己的东西,同一时间,晏承的办公室内。
越衡川懒散坐在沙发上,翘着腿,拿着平板给沈末挑宽松亲肤的衣服。
据他所知,沈末的衣服除了衬衫就衬衫,这可不适合孕期穿。
晏承面露菜色扫了眼越衡川的屏幕,不忍直视闭了闭眼睛,心中的预感愈发强烈。他喝了口茶水静了静心,然后问:“说说吧,你那天晚上怎么和沈教授在一起。”
越衡川一口气下单了十来件宽松上衣,又开始挑选可以搭配的裤子,听到晏承的问题,眼睛眨都没眨,敷衍道:“出门兜风,只有一间的客房。”
晏承深吸一口气:“你们睡在一起?”
越衡川买好裤子,又开始挑鞋:“没,我睡的沙发。”
晏承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想到什么,又猛地提起一口气。
换做是他,和男同事或兄弟碰到只有一间客房的情况,肯定是心无旁骛挤在一张床上凑合。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在双方“心思不正”“各怀鬼胎”的情况下,才会故作矜持地分开睡。
晏承又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水,做最后的挣扎:“小川啊,人家沈教授怀孕,这些衣服啊鞋子啊是人家男朋友该操心的,和你没关系,就别多管闲事了。是,同事之间是应该互帮互助,但你都给他请到了Michell医生,仁至义尽,这就够了,再多就逾距了。你说舅舅这话有没有道理?”
此话一出,越衡川终于放下平板,将视线悠悠挪到了晏承身上。
晏承充满期待地望着他外甥,然而他外甥仅是无辜朝他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道:“舅舅,既然您都猜到了,就别明知故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