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衡川起身低笑：“不困，吃完早饭我们就出海吧。”
今日是多云天气，行走的云朵时不时就会将太阳遮住，无边大海上，越衡川和沈末再一次并肩站在甲板上，海面风平浪静，经过三个小时的观察，他们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一带的海豚似乎都不见了。”
海豚每隔二三十分钟就会浮出海面换气，三小时都不见一头，说明这片海域的海豚要么变少了，要么全部离开了。
沈末一颗心沉了又沉，他回忆着上次蔚蓝冲越衡川呲海水的画面，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了下：“它们能去哪儿。”
越衡川：“或许是迁徙。”
沈末垂眸看着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迁徙是因为这片海域已经不适合生存，但是这里污染并没加重，环境也和半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如果真是迁徙，那让它们放弃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越衡川沉吟道：“海豚处于海洋食物链顶端，因为天敌而逃脱的概率微乎其微，与之相对的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这片海域可供海豚饱腹的鱼群在洋流影响下游向别处或在人为干预下数量锐减，少到无法维持生存，在这种情况下，它们就有可能去其他海域觅食，跟着鱼群的运动进行迁徙。”
“这是目前最好的情况。”沈末跟越衡川对视一眼，克制道：“还记得前段时间非法捕捞的团伙么，我后来详细了解过，他们主要活动区域就在默逊湾西南部，但这里也有被波及的可能。”
越衡川眉心微蹙：“所以你现在怀疑这片海域鱼群数量减少的原因是他们一手造成的？”
沈末不答反问：“知道他们的捕捞工具是什么吗。”
越衡川神色微变：“流刺网。”
有海底死亡城墙之称的流刺网，小到鱼虾，大到海豚鲨鱼，只要入网就会被一层又一层的网目卡住无法挣脱，乃至被网缠死。流刺网所到之处几乎没有生物可以留存，对海洋生态有着灭绝性的打击和危害，可谓臭名昭著。现各地虽已陆续禁止使用流刺网捕鱼，但依然难以彻底遏制，钻空子的渔船不在少数。
沈末无声呼出一口气：“如果他们的渔船真的来过这里并且进行过数次扫荡，我怕……”
“别往坏处想，”越衡川揽了揽沈末的肩：“我们先判断它们会往哪里迁徙好吗，如果蔚蓝还在，哪怕大海捞针，我也会找到这根针。”
大海捞针何其不易，通常是用来形容那些压根不可能找到东西，可现如今，这却成了两人最后的希望。
沈末定定凝望着越衡川坚毅成熟的脸庞，心神一动，他上前主动抱住了越衡川，像昨晚一样将脸埋在越衡川的胸膛，良久低声说：“谢谢你。”
越衡川微微一愣，随即紧紧圈住了沈末的腰：“不必和我说这三个字，蔚蓝朝我吐过海水，我小心眼，必须要还回去才行，还要当着它的面抱你，让他再次体验一下无能狂怒的感觉。”
沈末被这话逗笑了，但心里压着事，也只是浅浅弯了弯唇角：“你还想吐回去不成？”
“这就要看你站哪边了，”越衡川笑道：“如果你站蔚蓝，我就不报仇了，站那儿让他再吐两口海水也成。”
“我要是站你呢？”
“那蔚蓝可要急了，以它的秉性，说不定一怒之下要吐我更多海水，它跟我一样，都是小心眼。”
……
接下来的几次出海，让两人更进一步确认了这片海域已经没有海豚出没的痕迹，要想找到蔚蓝，就要去更远的海域。
吃过晚饭，民宿客厅内，越衡川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图，自东向西划出一个方向：“我更倾向于它们一路往西向远离陆地的方位进行迁徙，或者再往北一些。西南方位前不久刚经历过大范围捕捞，鱼群数量不多，可能性不大。”
沈末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而在沈末旁边，耿启华爽快道：“那行，协会目前有五艘轮船，回头我把这事在群里说说，看有没有志愿者愿意过来，一旦发现海豚行踪，就通知沈末过去，看能不能引那个小蓝出来。”
耿启华是今天中午得到的消息，正好小惠的姐姐来家里做客，耿启华就抽空过来跟沈末协商，虽然他觉得在默逊湾找一头海豚很不现实，但还是决定帮沈末一把。
事情已敲定，沈末摘下眼镜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