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越竹茜哭得更凶:“他明明那么排斥镜头,可还是愿意陪我演那场戏呜呜呜……”
听到这番话,沈末也是微微一愣。
越衡川是个好兄长这点毋庸置疑,但七年前不就是16年么,正好是他自以为跟越衡川初遇的那一年。
尽管他已经确信当初在酒吧里的是越衡川,但其实里面还有个相悖的细节,便是酒吧里戴着银质面具的人是黑色瞳仁。
也是因为这一点,半年前看到与那人气质极其相似却是蓝眼睛的越衡川时,他才没将这两人联系到一起。
但如果越衡川那天是因为陪妹妹拍戏戴了黑色美瞳呢?
思及此处,沈末心跳快了快,深吸一口气问:“竹茜,还记得他陪你第一次拍戏那天是几月几号吗?”
越竹茜想也没想:“16年11月12号啊,这种事我怎么会忘,毕竟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拍戏嘛。”
沈末呼吸一滞,随之缓缓吐出一口气。
时间对上了。
但越衡川当时不只是搭戏么,最多换个服装,怎么会连瞳色这种微小的细节也要扮上?
听到沈末的疑问,越竹茜解释:“那个皇兄戏份不多,只有这么一段,当时导演看我哥跟我长得像,所以临时起意干脆请我哥来客串了,原定演皇兄的演员最后演了刺客,他戏份还因此变多了。”
原来如此。
沈末听完,顿觉怅然若失,假如越衡川那天演完戏及时摘了美瞳,他那晚看到的就是蓝色眼睛的男人,那么半年前两人因课题组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他是否就能一眼认出越衡川是他的初恋?
不过沈末很快又摇摇头,就算那时候认出又怎样?只是早个半年罢了,与越衡川那独自走过的九年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那部古装剧叫什么?”沈末问,他想看看七年前的越衡川。
越竹茜撇嘴:“那部剧两年前因为有个主演犯了事下架了。不过我有存我和我哥的片段,你想要嘛?”
沈末点头:“嗯。”
越竹茜却眨眨眼:“看我还是看我哥?”
沈末:“……”
越竹茜狡黠一笑:“是看我哥吧。”
沈末眼睫微闪,放在以前他不会承认,但现在他坦然道:“是的。”
对于这回答,越竹茜也不觉得意外,她凑近了些,一脸八卦:“沈教授,你是不是觉得我哥长得帅啊?”
沈末轻咳一声,余光飞速瞥了眼还插着氧气管的越衡川,低声道:“现在说这些会不会不太合适?”
越竹茜眨巴着眼:“这有什么,我哥今晚就醒了呀,等他一醒,我可就没机会问了。”
静默两秒,沈末只好说:“不全是。”
“那还喜欢他什么?!”
沈末闻言一怔。
越竹茜见状眼珠子一转,随之用肩膀戳了戳沈末悄声说:“哎呀我早就知道了,你来我家过除夕那天,在我哥房里待到半夜才出来。我起床喝水时看到的,放心,这事我谁也没说过。”
沈末:“…………”
越竹茜:“所以你到底还喜欢我哥什么?”
沈末被未来的小姑子追着问,脸上有点挂不住,仅是一语概括:“他的全部。”
“哇——”越竹茜捂着嘴难掩激动叫了声,又问:“你暗恋他?”
“嗯。”
“多久?”
“七年吧。”
“天呐!”越竹茜变成了星星眼,她动容惊叹:“沈教授你好深情啊,我哥命真好。”
沈末闻言浅笑,摇头:“你说反了。”
是越衡川深情,我的命好。
按照医生的说法,如果情况稳定,越衡川今晚就能醒。
沈末晚上洗完澡吹干头发,特意换上了越衡川当初为他准备的能遮孕肚的上衣,而后坐在床边拉着越衡川的手,干坐着等他醒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末越等越心焦。
纵使医生说两三天醒来也算正常,但他心急如焚,恨不能越衡川立刻睁开眼。这种等待一个人从病床上醒来的日子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然而一想到越衡川等了他九年,他心里又会一阵酸楚,只觉得等再久哪怕一辈子他也心甘情愿。
时钟在不停转动,九点十点十一点,当时针指向十二点,秒针走过一格,新的一天到来,沈末眼睛一下红了。
自从越衡川出事以来,他过去几乎一整年都不会掉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