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缠绵,小夜灯一直亮到晨光熹微才被关掉。厨房里,吃剩的小兔子蛋糕和绣球酥挨在一起,一如卧室里相拥而眠的两个人。
翌日上午,阳光从窗帘缝隙挤进来落到床上,沈末在越衡川怀中悠悠转醒。
他睡眼惺忪朝上望一眼,见越衡川正撑着脑袋暧昧看着他,脸上不由一臊,侧过脸:“别看了,大清早这样怪瘆人的。”
越衡川轻笑:“困不困,再睡会儿。”
昨夜弄到太晚,沈末最后浑浑噩噩神志不清,不知道越衡川什么时候才停,他现在感觉浑身酸软无力,连动动手指都觉得累。只是今天实验室还有一大堆工作,不能真的在床上躺一天。
“不睡了,等会儿去实验室。”沈末揉揉眼睛说。
“哎不是,”越衡川失笑:“是不是我昨晚不够卖力啊,现在还有力气去工作?”
沈末抬起手,来回欣赏手上闪烁着银光的素戒:“课题进度不能落下。”
越衡川在空中握住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这不还有我么,之前说好的帮你赶课题,不能食言。”
“你一个可以吗?”
“可以的,”越衡川笑道:“你再安心睡会儿,我中午回来给你做饭饭。”
沈末笑着抽回手:“说什么叠词啊,我又不是小孩子。”
越衡川把手伸进被窝,揉揉沈末鼓起来的小腹:“谁说不是孩子,这里不就装着一个。”
越衡川说完又亲了口沈末的额头:“那我走了,有事记得打电话,随叫随到。”
“等一下。”
“怎么,舍不得?”
“……”沈末摘下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递给越衡川:“物归原主。”
这枚戒指是越衡川出事那晚上救护车时被沈末硬薅下来的,自从晏承怕弄丢戴在他手上后,除了去实验室他就再没摘过。
他以前没还给越衡川,是潜意识里总害怕有天越衡川会离开,所以一直把戒指戴在指间,就像这人始终在他身边一样,是一种心理上的慰藉。
可经过昨晚,在他清醒着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越衡川,同时越衡川无数次在他耳边坚定说永远不会离开他后,他的心不知不觉就平和了。相信哪怕有天山河破碎天崩地裂,甚至死亡都不会将他们分开。因为早在越衡川曾经失去心跳的那一瞬他就想好了,不论哪里他都会陪越衡川一起走。
“衡川,等等我,我很快就来找你。”——这是越衡川在轮船上第一次休克时沈末附在他耳边说过的一句话。
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越衡川更爱的他的人,也只有这个人愿意堵上生命去爱他。那时的他是何种坚定,没有越衡川的世界对他而言再无意义,就如同精神世界被摧毁,灵魂被捣碎,空留一具行尸走肉是活不久的,结局早已注定。
只是那时虽这么想,等越衡川再一次睁开眼后,他又开始加倍珍惜有越衡川的日子,想要寸步不离。
可惜万事过犹不及,很快,他的珍惜逐渐走向偏执,变成了恐惧,害怕那种剜心的离别再上演一次,而死亡,也成为了他的禁忌和梦魇,只要稍微一触碰,他就会神经质般浑身绷紧,沉浸在恐慌中难以自拔。
就在这种情况愈演愈烈之时,肉|体的结合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他属于越衡川,越衡川也属于他,这个世界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可以插足在他们之间,他们形如一体,生死相随。
归根结底,他从始至终害怕的并非死亡,而是死亡带来的分别。可既然生日相随永不分离,又有什么好恐惧的?
在这彼此能够相伴的日子里,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去提心吊胆,只想好好爱越衡川,去感受他,依赖他,这比什么都重要。
“戒指啊,”越衡川轻笑:“怎么突然想起还给我了,这段时间不是戴得挺顺手么。”
沈末拿腔作调:“哪顺手了,老是掉,戴着总是提心吊胆害怕丢,很不省心,总归不是我的东西,不认我。”
“怎么就不是你的东西?”越衡川点了点戒指:“尺寸不合戴了这么久还没丢,说明它是认你的。”
沈末无奈笑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快拿走,我要补觉了。”
“我是说真的。”
“什么真的?”
“这戒指就是为你买的,你就是它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