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很远也能听到人的呼吸声、脚步声。
她当时觉得那声音不对,特地去看了看,便看到一人趴着伏在地面,把人翻过来结果是个熟人。
别说夏将军是带他们走出沙漠的恩人,便只是寻常认识的人,也不能放着不管啊。
阿初便把人带回去喂了丹药,那回春丹阿初用的十分珍惜,除了当初给爷爷用的,后来自己受伤都不敢动用,这回为了夏将军才打开小心收藏的丹药瓶。
只是人还是没救醒,她便怀着忐忑心里来求薄筱芽了。
一边放不下夏将军这条人命,一边又屡次麻烦薄筱芽,阿初心底纠结了挺多呢。
幸好薄筱芽一如既往的良善,二话没说就救了人,也让阿初的心里负担小许多。
阿初正要介绍:“你胸口原有漠河人诅咒画的恶狼,是这位薄……”
薄筱芽打断她的话:“我道号安玄。”
在纯阳、凌霄、青霞、碧虚等诸多好听的网红道号里,她选择了最不起眼但寓意很好的安玄二字,本来还在斟酌考量中,如今遇到不得不报称号的时候,也只能用了这道号。
阿初错愕了一瞬方才接着道:“安玄?先生为你施法解咒。”
夏将军反应很快:“此前见姑娘就不是寻常人,原是一位修行有成的大师,多谢安玄真人为我解咒。”
他快速卷好那副连他胸前两点和腹肌都画的栩栩如生的替身图,郑重道:“我回去后必会好好供奉,再择一风水宝地,好生厚葬了。”但这幅图就不要再展示给任何人看到了!
薄筱芽来了兴致:“你看起来对修士不是全然无知的啊。”
夏将军道:“我当初还在京都时,见识过供奉国师的风采。”
“只有国师?可还知道湖国其他修士?他们日常在哪里聚集?都是什么修为?”
来了这么久,处处都是普通人,还对修士毫无理解,遇到个误入歧途的邪神和走南闯北修功德的僧人,二者对修士的了解也不多,那些僧人甚至不曾筑基。
薄筱芽几乎以为湖国大环境就是个凡人国度了。
夏将军道:“明面上只有国师府的人会术法,其实许多世家勋贵会暗地里供奉大师,但他们修为如何,在哪里聚集我却不知道了。”
薄筱芽又问:“湖国不招揽弟子么?那些国师不收徒么?”
夏将军想了想说:“他们会在陛下和各勋贵推举的人里择徒。”
“垄断不可取啊。”薄筱芽嘀咕:“你们这样,随便来个修士多的势力,不就一击就碎了嘛。”
不过如此也能理解为何阿初对修士一无所知了,显然在湖国修士是顶尖资源才能知道的信息,而阿初虽然身份不凡,但在外十多年才被找回去,又因没感情不受宠,大家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些。
且后来为了逃避赐婚,她又逃了出来。
夏将军听到她的话后面色沉重道:“没错,我此前去漠河,总以为湖国之难,只在于内斗和漠河各部好斗,现在才知道真正的危机远比我想象的更大。”
他之前被污蔑卸职后,仍坚持奔赴沙漠解救同胞,就是存着希望和梦想,总觉得自己会有平反的一天,但在漠河经历一番风雨后,才意识到修士的力量之强大。
若这样的力量用于战争,简直不可想象。
偏漠河的祭司常常出现在战场,而湖国的国师被百姓山珍海味的供奉着,却只偶尔出来为权贵们解解疑。
长此以往,此消彼长,湖国危矣。
阿初冷哼:“就说他们不会干正事,一天到晚就知道牺牲旁人。”
似乎从阿初言语中听出了某种倾向,夏将军立刻直言道:“我暗中联络了往日旧部和一些有识之士,希望能为湖国百姓建立一片能庇护他们的新政。”
阿初瞪大了眼睛。
她之前无数次想冲去京城,抓住那些随意更改她命运的人,但她仅仅只针对那些与她相关的人,可夏将军的意思是,建立新的朝代?
面对她的错愕震惊,夏将军肯定的点了点头:“近日漠河又要对湖国开战了,我得到消息,湖国朝堂内主和者多,主战者稀少,他们……他们想直接放弃边境六城!”
边境六城是包括他们现在所居住的小镇的,若是这里被漠河要去,可以想象此间湖国百姓会过什么日子,必定是全都沦为奴隶,比当牛做马还惨。
“怎么会!”阿初喃喃:“明明,明明湖国国力强大。”
“是啊,明明国力强大,外有善战武将,国库也充实,偏他们不肯打!”夏将军冷笑:“放弃边境几座城和些许底层百姓,便能换他们继续醉生梦死、无忧无虑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
他三言两语便调动了阿初的爱国愤青之魂,很快便把阿初说的激动不已,要为边境六城奋斗到底。
两人说定后,便都齐齐看向了薄筱芽。
薄筱芽挑眉:“我可不参与你们内斗。”
夏将军焦急道:“我知道修士不喜参与凡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