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一甩袖子,捎带着幅度极小地摇晃了下肩膀颈背,笑道:
“我陶林肃就是一什么都不沾的巡防修士。真人打听我可就打听错了。”
杭磊听见“陶”字,眼神一暗。
沐寒看陶林肃终于自报家?门,终于也忍不住笑起来——当然,她脸上还?是平平淡淡的,笑是对着伯赏笑。
敢面对面地对金丹真人这么不客气的筑基修士,大多背后都有所依仗。
陶林肃背后是剑派陶家?。
同时,也是执法堂堂主,老牌金丹陶若诚。
当前?情?况下的这种微不足道的“冒犯”——甚至换个按例行事问心无愧的人来,陶林肃所为顶多是有些吊儿郎当不够尊重———杭磊遭受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而且陶林肃的另一重身?份,是驻守归望关七十余年的外派修士。
不想干了都不需要总务长老批准,直接通知?总务长老一声就能走人。
什么?走了就没人了?
总务长老去?信向宗门要吧,反正按宗门规定?,这样的修士一点儿错没有。
这背景加资历,可谓进?可攻退可守……
“还?不知?晁师姐是做了什么,值当宗门如此大动?干戈?”
杭磊查看一众在场修士的神态,虽未看到多明显的不善或排斥,但也又一次感受到了晁梦心在观云坊的威望给他带来的压力与威胁。
他心中再一次确定?要想办法处理掉晁梦心的想法;他眯了眯眼,正待再敷衍暗示几?句,章益华却上前?开口道:
“这位师弟不必担忧,晁师妹在过往履职中并未对宗门、观云坊造成管理调度上的疏漏与错失。”
说到此处,杭磊想打断她,却反而被一直关注着他的朱瑾钧给打断了;朱瑾钧上前?,十分客气地对那女金丹道:
“那不知?道晁师姐是因为什么被戴上拘灵制的?须知?带上这东西,可和被拘押是一回事了。我等?不
知?道缘故,难免恐慌。”
章益华开口很快,恰又抢在杭磊之?前?:
“晁师妹是阴灵根修士。来此是违背了宗门对归望关分布驻守修士的管理条例的。”
“不说晁师姐是火系单灵根或者天灵根?”沐寒惊讶失声。
一句阴灵根震懵了一众观云坊修士;很多人在明白章益华说了什么之?后,都管控不住脸上的表情?。
此时的他们就连沉默都难以维持,场面先是一片寂静落针可闻,随后又是一阵压低的吸气声、感叹声与讨论说话声。
“——她在归望关,守了两百年整——不,还?要多一点!”沐寒这时候不只是惊讶,还?有惊恐:
“不说阴灵根和鬼修到这边来,呆久了会影响修为和寿数吗?她这都——”
说到这里,她自己掐住了话头。
不需要伯赏提醒或者肯定?,她就想起了晁梦心那奇怪的住处,想起了苏烟今早刚说的那句“师姐是特殊的”,想起了晁梦心近期越发苍白憔悴的面容。
她看向晁梦心,晁梦心一身?气态,一如初见时中平、稳重,还?透着一股山岳般不容人动?摇的强大。
但她的脸色,比沐寒记忆中几?个月前?见她、提出她神色疲惫时,要更差了。
毫无疑问。
阴灵根这个说法……有极大可能是真的。
“我还?找晁师姐指点我阴系剑意……我的天啊。”想到她干的事情?,沐寒也要疯了。
伯赏无奈道:
“她都在这儿这么多年了,指点你对她来说,可以说,基本没增加任何负担。”
早就是积重难返了。
多一点少一点,晁梦心自己都没在乎过。
晁梦心所为违反宗门规章,但她又是驻守前?线长达两百年的修士,此事于此时暴露出来,无疑会给她的形象再度增光添彩。
这是杭磊所不乐见的。
杭磊寒着脸,冯敬霖却已?经缓过来一些,再度质疑:
“晁师姐既无其他过错,那若她当真是阴灵根修士,就更不能带拘灵制!”
杭磊意识到,被他一句话就敲打失态的冯敬霖已?经摆脱了他的辖制,心中怒火更盛:
“一个阴灵根修士,且不说她瞒报灵根的举动?违反了宗门条例,因此出事
更是会陷宗门于不义,就直说她自己,”杭磊冷笑:
“她在这儿时刻受瘴气玄气侵染,不止要承受数倍于常人的痛苦,更要被削减寿元。
“她负担如此之?大还?要来归望关,你们竟不觉得她别?有所图?诸位同门还?是将人想得太好了!
“这里是前?线战场,能动?手脚的地方不知?凡几?,她这般行事必有所图。她身?上疑点甚多,我接任自然要对此进?行彻查,免得留下后患,也免得你们吃亏!”
他疾言厉色地讲完,便甩袖而去?,看方向去?的是总务办;走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