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情绪。
他一开始是因为担心裴君珩又阻挠他离开,毕竟他先前还哄骗着裴君珩说出过几日会亲自送他回蓬莱的话,但是此时展现在闻清音面前的情景却让闻清音一时无法从震惊中出来。
在这样全白的世界中出现一点其他的颜色时就显的格外明显,尤其是这个颜色是刺目的鲜红。流下的血液将脚踩着的雪都染上淡红的色彩。
然而更触目惊心的是,雪中的裴君珩。
闻清音手捂着玉炉都觉得还是寒冷,但这样冷的风雪中裴君珩却光/裸着上身,纹理流畅的肌肉在少年还稍显青涩的躯体上简直像是神明精心雕刻出来的那样完美,处处可以看出力量的痕迹。
可是就是这样无瑕的躯体上,居然布满渗着血的鞭痕。
鞭痕深的几乎隐约可以看到白骨,绽开的伤口边缘模糊,似乎被人暴力扯过。
一直到现在那伤口还殷红着往下渗着血。
而裴君珩却恍若未觉,他手拿着那件染血的玄色制服,早就被雪与血染湿的不能再穿,被扔在雪堆中像一堆破布。他拿出另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裳,漆黑的看不出一点颜色,正在往身上穿。
被丢弃的染血制服很快被鹅毛大的雪掩埋在雪堆中,而玄色的衣裳掩盖裴君珩后背的伤痕,身上的血迹。
一切都像被掩埋,仿佛从未发生一样。
如果没有撞见这样的场景,闻清音也会认为什么都没有发生,不会发现裴君珩身上这些可怖的伤口。
裴君珩什么时候受的这样的伤?受了伤为何还不用伤药?
闻清音被那些光是看着就疼痛无比的伤口给冲击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就这样抱着玉炉拿着裴君珩给与他伤药僵立在原地。
甚至连雪落在他的脸肉上都没有让他反应过来。
换好衣服的裴君珩长身玉立,玄色的制服腰间束了腰封,看起来整个人肩宽窄腰,身量更加颀长,才是少年就已有如此好的身材。
雪早就将他的头发濡湿大半,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更让他覆上一种难以言喻的阴郁气息。
他侧脸转过来,轮廓锋利的像是寒山冷岚,两眸比夜色苍穹的寒星还要冷,然而在看到不远处一动不动呆呆看着他的闻清音时寒冷的眸光化作惊愕。
裴君珩没想到闻清音会突然出来,外头天气寒冷又伤着腿,闻清音本应是缩在床榻上抱着玉炉不愿踏出一步的。
如今突然出来,还揣着玉炉和伤药,难道……?
心中出现浮现出一个可能,裴君珩的脸冷了下来,一种无可挽留的无奈涌上他的胸腔。
他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不应该强留不属于他的任何留在这里。
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剑修的面色惨白,在这样的冷雪中的唇更是没有血色。
闻清音就这样看着一身玄色的少年往他缓慢走过来,剑修看着虚弱,一步一步却走的坚定无比。
身穿神色衣服的裴君珩整个人的气质看上去更深沉,他的眼眸紧紧锁着闻清音,然而闻清音的脚却和灌了铅一般,再也没有前头的轻松欢快,再也不能移动一步。
浓密眼睫下遮掩的眼眸中是略显哀伤的眸色,但闻清音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深蓝海水一般的哀伤,注视着闻清音的眼眸复变成漆黑如同望不见底的深渊。
脚尖近的快要相抵,裴君珩停在他的眼前,凝滞沉默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闻清音甚至嗅到了淡淡的无法消失的血腥味,从裴君珩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裴君珩现在的伤怎么样了?闻清音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不可控制的又去想到裴君珩后背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