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冷杉和烟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才辨认出来。
“你抽烟了?”
“啊……”
当场被抓包,夏烬生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含糊的应了一声。
夏清清皱起好看的眉毛:“医院里不准抽烟。”
“还有,吸烟有害健康。”
“爸爸就当宝贝是在关心了,”夏烬生笑了笑,浑身给人的感觉都像是忽然轻松了下来。
他走到病床前,俯身亲了亲小儿子的额头:“你该睡觉了,晚安。”
夏清清安静地看着他,暖黄的灯光将他的眼睛照得很亮,没有熟睡后初醒的绵软,而是一派清明。
夏烬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该有的回应。
他站直了,提醒道:“宝贝,你今天只跟妈妈和哥哥们说了晚安。”
“因为我还在生你的气。”夏清清坦率的说。
同时,他又天真到特别可爱。
“不过,我还是愿意祝你晚安。”
“Good night,daddy。”
*
为了照顾生病的夏清清,夏烬生堆积了好些天的工作。有了曲放接手照顾之后,他才挤出时间,紧赶慢赶的将公务都处理了。
他挂念着宝贝小儿子,将工作挤压在两天之内完成。
再次赶到医院时,却撞上了一个稀客。
夏清清的病房前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纵然只看背影,也能看得出对方身材高挑、气质出众。
他个子几乎快有门框那么高,脊背打得笔直,光是站在那儿,就像棵挺拔的青松,沉默而又内敛。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男人转了过来。
他戴着一副隐去下框的金丝边眼镜,鼻梁挺拔,薄唇轻抿,容貌很俊朗,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发型也整理的一丝不苟,衬衫扣子严严整整的系到最上面,整个人给人一种斯文规矩,又有些精英禁欲的感觉。
看到夏烬生后,对方先打招呼,声音又低又沉,震得人耳膜都发麻。
“二哥。”
“俞深?”
——夏烬生的祖父和俞深的祖父是战友,两家长辈感情要好,算是世交。
夏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夏烬生排行第二,比俞深大了十三四岁,也算看着他长大的。
俞深叫夏烬生一声二哥,合情合理。
夏烬生笑了笑,是对待同辈人的态度:“你日理万机的,怎么有空上这儿来。”
“来看清清。”
他简明扼要的表达出此行目的。
夏烬生看了眼腕表,将俞深带去招待室。
“这个时间,清清估摸着还在睡午觉。”
“先等会儿吧,”他倒水,随意道,“你随便坐。”
按理来说,作为小辈,在长辈主动来探望的时候,怎么都不能让人家就这么等着。
但夏清清显然不属于这一行列,在几家人共同的纵容下,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他才是需要被迁就的那一个。
俞深余光打量了一眼:“不了,我站着就好。”
他的洁癖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夏烬生也不在意,端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
“说起来,是你救了清清,应该等他病好了,我带着他亲自上门道谢才对,结果反倒让你亲自来了一趟。”
夏烬生没忘了这茬,他出手很爽快:“城郊那块地,我原本打算开发了给手底下员工做落户人才公寓的。你最近不是也在物色合适的地皮吗?我看那块地就很合适。过两天我出个文件,转华盛名下去。”
救命之恩,总得还点人情回去。
俞深是拒绝的意思,他并没有挟恩图报的打算。
“二哥见外了,换做是谁,当时都会那样做的。”
“清清叫你一声叔叔,那就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这样的话,权当他对你表示的感谢。”
推来推去没意思,夏烬生不再多提这一茬,就这么定下,两人默契的翻篇。
等待夏清清睡醒的过程中,夏烬生充分的发挥了一个长辈应该有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