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劝的话还没说出口,养女就跟她心里的蛔虫似的,揽了过来。
而陈思雨要真把事情掰开,放到奶奶和养父面前说,他们会选择相信谁?
就思雨这样的,皮肤细的跟那国营饭店里的乳酪似的,稍稍划一下就是红痕,风一吹脸就红,风都能吹走她,让她去打兔子,一只兔子都能把她打死。
“行了,不下乡,找你那个弟弟去,妈来帮你办落户。”冯慧一秒退步。
冯慧愣住,颤声问:“真的?”旋即又说:“念琴从不撒谎的。”
想想从小看她任性,看她逗趣,看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做小屁巴,冯慧也是人,此时难过的都要哭了,亲手奶大的孩子啊,要进火坑了。
“拿着呀,你弟听说住牛棚呢,不拿票,你喝风屙屁啊。”冯慧说。
她说:“可我不下乡,妈就吃不到野山猪和兔子肉了,在院里也显得不那么风光了,妈,要不我还是下乡吧,我……”伸出纤细凝白的手腕,她一挥:“我这些年白吃了妈的奶,尽给妈惹麻烦,这回必须给妈争口气。”
冯慧是个女干部,本身也是个正直的人。
冯慧秒懂:“好好,我马上去拿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呀,唉!”
“您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感恩必须摆在明面上。
陈思雨虽心急,但也得推搡一下:“奶,您不能这样……”
现在,陈思雨得去见识一下,啥叫个牛棚了。
陈思雨欲出门吧,又扑了回来:“奶啊!”
陈思雨哭:“我知道,可我要是下乡了,就再也见不到奶奶了……”
打野山猪,打兔子,那也得看本事。
就算偏向亲闺女,以后该帮的忙她也惦量着点,尽心帮吧。
但不能心软,冯慧说:“你不该推念琴下楼的,妈也没办法啊。”
虽然陈思雨的生父是战斗英雄,但他续娶的继室成份太差,就把家里的成份给搞差了,回那个家,还不如下乡呢。
转而,她又来给冯慧磕头,冯慧却扶起了她:“行了别磕了,等你爸从医院回来,知道我亲手送你去牛棚,怕不得一枪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