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除了自家人,别人所不知道的。
白母一听不对,忙摆手:“不是,我没有举报你倒眼子票的事,我举报的是你家小婉和鲍团长有婚外情,不正当关系的事。”
萧婆子给吓的当场色变,转身就跑:“肺痨?你……你离我远点儿。”
不是说今天要批的是陈思雨嘛。
眼看会场里姑嫂已经撕到一起,赶忙捡起丢在地上的大喇叭,大叫了起来:“同志们,粮食局的白岗白主任奸计败露,畏罪潜逃啦,大家快抓呀。”
萧婆子看这姑娘脸色春桃似的,瘦嘛,瞧着不甚健康,就问:“闺女你咋净咳嗽,是不是着凉了,你离我远点儿,小心感冒传给我。”
白母一看事态控制不住了,怕影响到丈夫,忙抢过喇叭说:“白云你不要血口喷人,我和你哥可不知道什么‘眼子票’,你自己倒卖票据,可不要给我们栽赃。”
白母恨不能浑身是嘴,但越描越黑,只能连连后退。
而现在,白云仅仅只是想把女儿调去申城,大哥都纵容大嫂从中阻挠。
大礼堂外,白主任慌不择路,撞完人,急匆匆的在跑。
才到不远处,就听见大礼堂中喇叭声响,传来的,是他妹妹白云的声音。
轩昂腼腆一笑,说:“我自创的,针对此时此刻,有
感而发的。”
白云扯着嫂子的头发,尖叫:“我举报粮食局的白岗夫妻贪污受贿,私倒票据,攒了足足一万元,我知道他们家藏钱的地方在哪儿!”
这一声,不但吓的白母差点晕死过去。
未开先热。
当一个角儿手里有了喇叭,事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脸上只差飘四个大字:做贼心虚!
陈思雨适时递过小喇叭,于是大礼堂外面的人全听到了。
白云自认为,她在此刻终于看清嫂子的真面目了。
她的亲人,她的嫂子,却用那个屈辱,想把她打进十八层地狱。
白云厉声说:“嫂子,这些年冒着被联防队抓的风险,我走街串巷卖‘眼子票’,你和我哥呢,坐地收钱拿好处,你有什么脸举报我?”
所以鲍团长于白云和吴小婉母女来说,是个肮脏的屈辱。
龚小明说:“作曲家们在乡下没有乐器,谱不出好曲子来,就用《白毛女》,或者《红色娘子军》里的选段,随便配配就得。”
大礼堂中。
“我去邮局的时候明明看到您寄信了,我家轩昂也看到了呀。”陈思雨说。
人靠衣装马靠鞍,俩姐弟一样的绿军装,一样的俊俏。
白母很是惊讶,因为她早晨才寄的信,她以为等信到思想委员会,再被打开,至少要三四天的时间,却不料,自己的信这么快被接收到了。
“我有肺结核,咳,已经传染了七八个人了……”陈思雨说着,直接贴萧婆子身上了。
而她闺女,本来应该调到粮食局去工作的,可白岗为了整她,拒绝接收,最后下乡当知青了。
双目迸火,她最先怀疑的当然是陈思雨,因为人们相互举报,相互诋毁在这年头是风气。
弟弟还小,还傻,陈思雨不傻,她说:“主任,要是团里采纳了他的曲子,可以署自己的名字吧,团里会给报酬吧。”
一工作人员解释说:“因为是匿名信,将由我们主导批评。要是您想先上台自辩,我们现在就读信,要是
您想主导陈思雨的批评会,咱就一会儿再读也行。”
可她这不就等于间接承认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可此时三十六计,他当然是走为上计。
目前,因为上山下乡政策,歌舞团的闲职,比如作曲家,就全被下放去劳动了,陈思雨找到龚小明,问她能不能联络一个作曲家配首曲子出来。
她关上龚小明家的门,清咳一声:“大娘,从哪来的呀这是?”
不过她很镇定,因为为怕查到她,信是她找人代笔写的,笔迹都不是她的。
批评会还没开场,白云就想拿这事儿先做个彩头,先好好的臊陈思雨一臊。
作为粮食局的一把手,他在工作中徇私舞弊,倒卖公物,又纵容自己的儿子诱.奸表妹,之后还倒打一耙,说是表妹诱惑自己。
外面的白父也是双腿一软。
奸计,畏罪潜逃也是这个年代的流量密码,小将们最喜欢抓的就是那种人。
白云双眼血红,高声尖叫:“嫂子,杀人不过头点地,我家小婉是被你家白山强.奸的,你们为了把白山调回来,不惜公器私用,违规给边疆调粮,我不过想把小婉调到申城,你居然栽赃,诬赖小婉,我……我跟你拼啦!”
按理来说,因为多加一个人就要多加一道审批手续,龚小明为嫌麻烦自己,不想承诺的,但因为陈思雨,她家宋小玉最近琴也愿意练了,舞也愿意练了,龚小明自然也就不怕麻烦了。
批评会得到晚上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