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学生被家长接走都需要和带队老师报备,丁见霖把书包交给霍沉,跑跑跳跳地过去排队,正在等待父母的女孩叫他:“丁见霖,你姐姐来了吗?” 丁见霖回头一指:“我姐姐的男朋友来啦!” 他人缘好,几个女孩子听见都勾着头,看见一个拉着蜘蛛侠行李箱,黑衣黑裤的帅哥走过来。 “哇!你姐姐的男朋友好帅呀。” 霍沉对一双双张望的小眼睛视而不见,走过来时听见丁见霖一脸骄傲地说:“嗯呐。我妈妈说我姐姐从小就颜控,不帅的她不喜欢的。” 霍沉瞥去一眼,丁见霖又走到带队老师跟前,老师手中拿着名册让前一位家长签字,他很有礼貌地等着,前面的家长刚一离开,他就大声道:“老师,我家长来接我啦。” 两名老师齐刷刷抬头,看看那位让人一眼就能望见的年轻男人。 黑色很衬他冷感澄净的气质,他好看得十分瞩目,人高而瘦,机场来来往往的人潮构成一幅匆忙陪衬背景,盛夏炎热的阳光笼在他身上,他自带冷气,走来时让人感觉到很强的距离感。 毋庸置疑的帅,只是看起来太高不可攀,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有本事折下这支雪山顶的花? 他气场迫人,带队老师事先已经接到叶嘉宁的电话,因此没有过多盘问,将名册转过去:“麻烦您签个字。” 丁见霖生怕老师不了解情况,硬要给她介绍:“秦老师,他是我姐姐的男朋友,我姐姐要上班,就派他来接我啦。” 秦老师:“我知道。” “咦?你怎么知道的?” “你姐姐给我打电话了,说过男朋友替她来接你。” 丁见霖小小年纪考虑得很多:“那你怎么认得是他呢?你又没见过我姐姐的男朋友,万一认错了怎么办呀。” “……”秦老师快对他姐姐的男朋友这几个字听得耳朵生茧了,“你不是认识他吗?你刚才冲过去抱他腿,我都看见了。” 丁见霖露出羞涩的笑:“嘿嘿。” 霍沉将书包换到左手,修长手指接过那只廉价的黑色中性笔:“签哪。” 秦老师指着丁见霖名字后面家长那一栏:“签这里就行。” 霍沉握笔的姿势也显得漫不经心,流畅遒劲的笔画将小学生夏令营签名册写出跨国贸易合同的风范,他签的名字有些长,老师正奇怪难道他是新疆人?看着不像啊。 霍沉把笔合上还回去,蓝色卡通书包很随性地挂到左肩,低头对丁见霖说:“走了。” 丁见霖冲老师和同学们挥挥手说了再见,乖巧欢快地跟上。 秦老师将名册转过来时,再一次瞥过家长栏中那个因为过长而显得分外突出的名字,才看清拿六个行云流水、字迹清晰的字: 叶嘉宁男朋友 “……”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坐上车,丁见霖自己扣 好安全带,乖乖地把书包抱在胸前,他的脚点不到地,在空中晃了两下之后交叉起来,霍沉启动引擎,超跑震颤灵魂的声浪里,他端坐在座椅上念念有词:“啾~~~起飞!” 霍沉手指搭着方向盘,在他幼稚的大喊声中灵活滑入车流。 丁见霖嘴巴闲不下来,兴致勃勃和他讲自己在夏令营遇到的好玩的事情,霍沉对他的耐心已经超过99.9%的人,听他叭叭了一路都没打开车门把人丢出去,偶尔甚至会回应一两个字,实属难得。 丁见霖也不觉得累,说了半天又问:“哥哥,我可以唱歌吗?” 叶嘉宁好像不太喜欢唱歌,霍沉没听她唱过。 “可以。” 丁见霖清清嗓子,晃着脚张嘴唱起夏令营时和一个外国小伙伴学的歌曲:“阿尅苦力猴牙猴奔,滴达路工噶猴□□!” 洗脑的神曲从机场高架一路进入市区,车开到路口时,红灯亮起,丁见霖歌声一停,充满咖喱味的语调提醒:“Redlihd。Redlihd。” 霍沉踩下刹车,单手支着太阳穴,凉凉的眼神往副驾瞥过去。 “在印度待了多少年。” 丁见霖咯咯笑:“我们班里有个印度的小朋友,他教我的。我还学了一首,哥哥你想不想听?” 他很有兴致,可惜霍沉没有。 叶嘉宁与叶茵一脉相承的个性,到丁见霖这里似乎发生某种突变,除了眼睛,从他身上很难再看到叶嘉宁的影子——而霍沉对他的一半耐性建立在他是叶嘉宁弟弟的基础上,另一半,出于他与叶嘉宁的相似性。 他没答,语气寡淡地反问:“你想不想被丢下车徒步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