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簇姐姐,公主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
等一出了门,小锦就抱住阿簇的胳膊哭诉道,“公主还说拿我们当姐妹,结果一出事就把我们推出去替她死。”
阿簇没说话,听她继续说,“说到底丫鬟就是丫鬟,是生是死由不得自己。”
“是啊小锦,丫鬟就是丫鬟命,人该认命。”
“什么?”小锦震惊地脱开手,直勾勾看着阿簇。
阿簇面目平静,同样凝视着小锦,“小锦,公主给了我们一条命,能为公主去死是我们的荣幸。”
“我们出身卑贱就该认命吗?就因为我们没有身在皇家,所以连个姓氏都没有。”
“那你想姓什么,姓佔吗?”阿簇走近了一步。她个子稍微高一点,此刻低着头微微有些压迫感。
小锦笑了笑,脸上又恢复了乖巧的摸样,“阿簇姐姐何必这样凶,我也只是嘴上埋怨几句。你不是最了解我,从小到大就逞逞嘴皮子。”
她说着又委屈地提起了昨天的青楼遭遇,开始卖惨。
阿簇不动声色地听她说着,心里冷哼着。了解你?我现在对你最是陌生。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你是何时变成这般蛇蝎摸样。如果不是太子看穿了你,你还打算对公主做什么恶事!
“阿簇姐姐,我先去收拾屋子了。”说到嘴干舌燥,见阿簇也没有什么共情的神态,小锦草草做了个揖便走了。
还以为这个阿簇作为书伴跟着佔酥读过几年书,能摆脱身上的奴性,结果也是个满脑子只有主子的丫鬟。你们且看着吧,等我做了主子,要让你们好看。
阿簇望着她的背影,脸上这才显露出厌恶的神色。她用力拍了拍被挽过的左胳膊,转身往团子她们的住处走去。
小锦晚些肯定会去找其他人,花花和团子性子不比她沉稳,她得提前去打好招呼。免得那两个丫鬟没忍住火气露了馅,坏了公主的计谋。还有那个元国公主,她也得先去吹吹耳边风,免得到时候听风就是雨。
宁府正堂,昨夜吃了瘪的宁家众人已经整整齐齐坐了有好一会了。结果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新人来敬酒,气得宁利威又是摔了一个杯子。
今早上朝虽无参他的折子,但朝中一向与他不对付的那几个大臣可真是阴阳怪气的可以。
“姨夫,莫要气坏了身子。”柳湘儿上前替宁利威拍着背,声音娇滴滴的。
“湘儿乖。”宁利威看着这个肤白貌美的外甥女,这才收敛了威严,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而后就将手放在了上面。
柳湘儿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状似乖巧地站在一旁,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笑意。
昨天宁桓的书童高密说他找到了什么公主,结果她赶到了人早走了。不止害她错过了一出好戏,还得去应付宁桓那个无聊的书呆子。今天她可要好好看看,这粟裕公主是个什么玩意儿。
“老,老爷,公主说她还没嫁入宁家,可不能作为儿媳妇来敬茶,那才是失了礼数。不过如果宁家邀请客人一起吃早点,那她自然可以以公主的身份来入席。”下人颤颤巍巍伏倒在地,果然身上又是被砸了一个杯子。
“好啊,好啊。”宁利威站起身,“昨天不是纳了个妾。怎么,她也不来?”
“一个失身的婢女,难道也想耍公主的威风。”宁夫人眼里含着狠厉,吩咐自己的嬷嬷,“阿庆,你亲自去请。”
“请”字尤其咬牙切齿,一想到昨天当众被踢的那一脚她就恨得牙痒痒。她今天非得让这些东夷人好好见识见识宁家主母的威严。
“公主,听说小锦被当众羞辱了一通。”阿簇将一朵簪花插入佔酥的发髻,看着镜子中的佔酥。她家公主若打扮得艳丽,当真是风华绝代。
只是这头饰,不好配衣服。
“怎么了?”
“公主,我们带来的衣服都是比较素雅的。”
佔酥愣了愣,忽然笑了起来,笑容有一丝悲凉。
是了,前世怕公主的身份让宁家人觉得有压迫感,她带的服饰都十分低调。她五官偏艳,打扮得素雅反而没了风采,显得平平无奇了些。
说起来,这些还都是小锦准备的。
“一套搭得上的也没有吗?”
阿簇想了会儿,“有是有一套,嫁妆里的。是东夷的国宝,凤临霞帔。那套···稍微贵重了些。”
“就那套,去取来。”佔酥透过镜子看向站在身后的锦绣,“锦绣,你可会元国宫廷发髻?”
“公主来了,公主来了。”
第三趟请公主的仆人终于是请到了公主,一路喊着跑过来。
“宁尚书还真是客气。”佔酥笑了两声,步调却是不变,姿态依旧端庄。
众人听到她的声音,却是又等了一会才见到她缓缓走来。
倾国之貌,仙姿贵体,美人顾盼生辉。
宁利威和宁白羽眼睛都亮了,呆愣在原地,眼神死死黏在佔酥身上。一旁一直等着一睹公主丑态的柳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