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不敢瞒公主,元国朝中确实有人在帮衬着小人的农庄,而且应当还是位大官。只是小人也不知他是谁。”
佔酥微微眯了眯眼,“与那座荒废的府邸有关?”
哈答沁更惊讶了,背弯得更低了,“是的公主,是那位安排好的。”
“那位?”
“小人也不认识他,只是他知小人也是东夷人后就将这座田庄送给了小人。他只让小人叫他榛老爷,不过他一点都不老,看着比小人还年轻。”
“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把田庄给小人后又住了一段日子,小人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日子走的,但是也快四五年了。”
“但是他走了之后那位大官也一直在照看着这里,前些年好几次征兵都没有人过来。”
佔酥沉眸想了会儿,又将视线移到他身上,“你既得了田庄,那便该好好经营。听说你收了九成租钱,这未免太多了些。”
“莫不是那些贱民跟公主说了什么?”哈答沁听到这话忽然语气中带了一丝怒意,“这些元国的贱骨头平时最会是奸诈狡猾,公主别看他们在你面前装着可怜,私下还不知是如何偷懒好吃。你对他们心慈一分,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咬你一口。”
佔酥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从这哈答沁对她的恭敬态度也可看出他对阿粟凉一族的忠心,这样的人会背井离乡在这谋生,想必定是经历了什么。只是两国战乱因皇室权力斗争而起,下层百姓又何必互相作践。
她抬了抬手示意哈答沁坐下,见他欣喜又局促不安坐了下来后才继续说,“我来找你其实是看中了你的庄子,想问你以市面价钱的两倍买下来。而且若你想回东夷,我可以安排人送你回去。当然,如果你不想卖我也能理解,毕竟你在这里是主子。”
哈答沁一听这话立马欣喜地站了起来,很快又垂着头坐回了位子上,苦笑着嘟囔了一声,“人都死光了,还回去做什么。”
随后又看向佔酥说,“公主不知,这庄子上的人奸诈懒惰到了极致,这庄子赚不了钱。”
佔酥笑了笑,站起来望着远处那座荒山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再考虑几天,过几天会有人过来找你,愿不愿意你都可以与他说。如果嫌价钱不够也可以与他谈。”
“够了够了,市值的两倍够小人下半辈子不愁了。只是——小人不知可否依旧住在这庄子上。小人替公主继续管着这群贱民。”
佔酥微微偏头看向他笑了笑,却是没有再接话,提裙走出了屋子。
王小明正拿着个馒头蹲在门口,见到她出来急忙递了过来,“公主快吃,还热着。”
······
马车继续往都城的方向走,佔酥靠在车窗上吃着馒头,专心想着这庄子和朝中那位大官的事情。
能影响征兵一事的自然不是小官。元国的朝廷里竟然有这样一位东夷势力,会是友还是敌呢?
这座庄子又有什么秘密,让他们这些年一直盯着这里?会与那个府邸有关吗?那个随手就送庄子的东夷人又是什么来路?
“停车。”
她忽然叫住了王小明。
“怎么了公主?”王小明将脑袋探进来,便见佔酥笑着冲窗外挥了挥手,这才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
佔酥也不曾想会这么巧在这里遇见许翊卿,下车后对方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也笑着与她打了招呼。
“公主刚从凤凰山过来?”
原来那座荒山叫凤凰山吗。
佔酥点了点头,“那日游玩后觉得风景不错,今日便又去那里散了散心。”
“待到春天百花绽放的时候,凤凰山便真正热闹了起来,届时再邀公主前去赏花打猎。”
佔酥再次望向那座山和山上的草庐,微微勾了勾唇。
“许公子呢,也是要去赏景?”
许翊卿笑,“那日与公主提过诳宅,不曾想今日就遇到了公主。”
佔酥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便看见远处有一座府邸,看起来并不显眼,但是看着就觉得透着一股文雅与风流,像是眼前的这位公子一样。
诳宅竟然就在田庄附近吗······
“今日正好几位知交小聚,煮酒烤肉,好不热闹。陵筠更是带了自己腌渍的梅子,配着养了冬膘的兔肉可真是——公主,不如跟我们——”
他话没说完王小明的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出来。
佔酥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心想不是才吃过?哪会知道她手中的那个馒头是王小明那一丝微弱良心与胃口斗争后的成果。
“我不吃兔肉。”佔酥笑了笑,“天色也不早了,佔酥就先回去了,改日若有缘再请许公子喝杯东夷的清酒。”
许翊卿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略有些遗憾。
马车很快继续在田地上疾驰,王小明瘪着嘴忍不住在车外问,“公主,兔肉多鲜美啊。”
“兔兔多可爱,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