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默瞧着辛大娘眼神躲闪,神色很不自然。
“哦,林老板,那个…有位客人订了一份贵妃沉水香,我正要跑腿小厮给她送过去。”
“我们店什么时候又经营送货上门的业务了?”
辛大娘这次没再搭话,只是快步走回店里理货了。
林默默也没把这件事放心上,约了一日天气晴朗,带着一把菊花打算去大邺湖畔去祭奠楚白。
进入了初冬,清晨阳光稀疏在枝叶里,沁丝丝凉意随风而落。
天空淡淡,鸟鸣淡淡,连阳光也是淡淡的。
林默默与陈叔礼共骑一匹马朝大邺城的近郊驶去。
漫步荒野,迎着凛冽的北风而行,但觉得罡风如刀,割的皮肤生疼,举目四顾,但见衰草连天,昔日的红花绿芜都凋谢殆尽,整个世界仿佛褪了色彩,苍茫的大地变得毫无生机,一片荒凉,令人倍感凄凉。
陈叔礼一来到这片草地,那种令人窒息的不堪回忆全都出现脑海里,此时他感觉非常不适。
林默默也感觉到了陈叔礼的不适,抬头望着他。
他慢慢闭了眼,眉头骤然拧紧,苍白如纸的唇瓣也慢慢抿起,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叔礼,若是你实在难受,便不要去了吧,我一人也可以的。”
林默默安慰道,其实她也莫名地恐慌,生怕看见楚白的森森白骨,可有些事不是逃避就可以的,她要试着勇敢、独立。
陈叔礼努力克制着,摇摇头,指着前方。
“我没事,前面就是的了。”
大邺湖畔的草长得已是过膝,一阵风吹过掀起金黄色的草浪,拍打着他们二人的小腿,似乎有什么心事要诉说。
林默默继续艰难地跨着朝前走去,眼看就要到湖边…
“默默,就在这里。”
陈叔礼在身后喊着。
林默默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边有个不起眼的小土堆,上门赫然插了个木牌。
“楚白之墓”
没有留言,也没有留名。
但林默默和陈叔礼都知道这是沈姝婉所留。
林默默不知道为何,看到这一捧土,瞬间觉得喉咙哽咽,眼睛酸涩不已。
曾经的大活人,待人接物都清秀儒雅的书生,如今孤零零地躺在这里,鲜有人烟,真是有些凄凉。
林默默蹲下为楚白将周围的杂草都拔了,眼泪水就这么吧嗒地掉在泥土上瞬间不见了。
陈叔礼则点起了纸钱和他之前的衣物一并烧给他。
“楚白兄,你我虽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我知你是重情重义之人,今生你我做兄弟虽有遗憾,来生定要做一辈子的知己。”
“楚白,你是不可多得的好员工,失去你,是我林默默的一大损失。但是人各有命,希望你来生安好。”
眼前的火噼啪地作响…
“沈姝婉她…我知你在乎她,我答应你,只要她不再与我作对,我便与她此生陌路,互不侵犯。”
林默默话音刚落,天空慢悠悠地飘下了雪粒,温柔地覆盖了这里的一切,覆盖了所有的爱,也包括所有的…因爱生的…恨。
冬日落了第一场初雪,很快周围都一切都披上了一层白白的绒毯。
林默默与陈叔礼头上很快被染白了。
“你说我们这样是不是就走到了白头?”
陈叔礼低头看着林默默,打趣地说道,眼神亮晶晶的。
她听到这,扑哧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了池子里,脸上漾着幸福的波纹。
陈叔礼最喜欢看林默默笑了。
她笑起来最动人,两片薄薄的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唇边两个浅浅的梨涡也在笑。
在这场大邺湖畔,初雪…
陈叔礼不禁心神荡漾,所有的负面情绪仿佛都没有了。
体内一股子失控的意气凝在唇齿上,她被他狠力地吻着,时而又轻柔地细细辗转,落雪无声,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般,世界上只剩下她的清香,她的柔软…
待天色转暗,只留白雪印衬着有些透亮的天气。
陈叔礼带着林默默骑着马,轻快地朝城中驶去,不似来的时候心事压神。
“叔礼,我觉得那个千寻奇奇怪怪的,话少,你说你在路途上救的,他也没和你说他为什么受伤。虽说瞿东与晟北国还算交好,可怎么觉得他此番目的不单纯。”
林默默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按理来说,一个陌生人伤养得差不多了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他前几天还和我说,等伤养好就要回晟北了,怎么这两天他伤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就没提了呢。”
陈叔礼也察觉出来其中的古怪。
“叔礼,你说…他这次留下来,会不会是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件事。”
“嗯,有这个可能,我回去就跟流云说,让他对他多加留意。”
“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