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推开门的时候，夜天冥正端坐在上方。
桌上的点着一根蜡烛，摇摇晃晃的烛火将他的脸庞映照得棱角分明。
“回来了？”
看见黎夏的瞬间，夜天冥的目光就柔和了下去。
他大手一揽，直接把黎夏的肩膀都给护住，将整个人都按在了椅子上。
只是一天没见，他就能够清楚的感觉到黎夏身上的疲惫感。
“先吃点东西，点点肚子吧。”
夜天冥将桌子上的菜拿近了些。
借着烛火，黎夏才看清，面前是一小碗青菜，还有一块肉。
那肉分明是大锅炖的汤。
不用想她也知道，这肯定是夜天冥特意留下来的。
今天给大家治疗的时候，她也一直通过和伤者聊天，来尽可能多地掌握这座城市的情况。
毕竟夜天冥是主帅，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他有可能会受到欺瞒。
但是最底层的民众不会说谎。
不好的东西就是不好。
也正是因为此，她才知道这座城市的存粮并没有多少了。
百姓们也都几乎把自己的粮食让了出来，给守城的将士们吃。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守城的将士还在，他们这些百姓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等到援军。
黎夏和夜天冥是跟着先锋部队来的，所带的粮食并不多，但是也足够解决一下本地的燃眉之急。
此时桌子上的这块肉就显得格外珍贵。
一定是夜天冥没有舍得吃，留给自己的。
“夜天冥……”黎夏憋了一天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说话的时候都带了哭腔。
“我在。”
夜天冥柔声回应。
曾经的他也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他非常清楚，今天见到的那些伤者，会对黎夏造成怎样的冲击。
但是，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即便是现现在躲在他的怀里哭一哭，发泄一下，那都是好事。
“我，他们身上的伤都好严重，我一开始都不敢下手……”
“可是他们还安慰我，说只要我在，他们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可是……可是……”
黎夏哽咽了半天，依旧没说出话。
夜天冥轻轻地抱住了她：“没事的，慢慢说。”
越是有了安慰，黎夏就哭得越大声。
她缩在夜天冥的怀里，浑身都在颤抖，怎么也止不住。
也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黎夏在渐渐平复了心情。
抽噎着说道：“我……我……不是很厉害的医者，我好怕……我救不了他们。”
“若真是要说的话，你只是一个弱女子，能够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好了。”
夜天冥轻声安慰，“夏夏，你也是人，只要你尽全力救治，你问心无愧，这就足够了。”
“嗯！”
黎夏重重地点头，到最后直接在夜天冥的怀里哭着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再醒过来的时候，夜天冥已经不在身边。
黎夏有些迷茫的坐起身，径直走到了桌子边上。
桌上有着一个纸条，是夜天冥留下来的。
主要是告诉黎夏，饭菜都在桌子上了，记得按时吃，
今日他要和城中的将领们商议退敌的计策，可能要到很晚才回来。
黎夏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嘴角弯了弯。
囫囵吃了饭，便直接去到了伤员所在的院子。
经过昨天一天的救治，整体的情况要好了很多。
大家的面色好了不少。
黎夏到的时候，鬼手已经早早的开始检查所有人的伤势。
以及是否有人开始低烧。
看见黎夏来了之后，大家都很热情地跟黎夏打招呼。
“见过端王妃！”
大家争先恐后地和黎夏打招呼，一时间让她有些局促，不停地点头回应。
今日大家的脸都基本上洗干净了，和昨日的样子完全不同。
鬼手收拾好手上的东西，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黎夏那双肿得跟鱼泡一样的眼睛。
“你这丫头，眼睛怎么肿成了这个样子？”
黎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没睡好。”
鬼手翻了个白眼，这要是没睡好能成这个样子才奇怪，分明就是昨天晚上哭过了，看样子哭得还挺厉害。
鬼手也不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纠缠。
相比起来，还是正事更重要。
两人一起，把所有的伤者都检查完了之后，才离开。
“师父，您是江湖人，这样参与国家之间的战争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黎夏还是有些担心。
鬼手冷哼一声：“老夫又没上战场投毒，只是救人而已，我这是怕我自己的徒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