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跟丁铃两人,在凌晨一点出现在四季酒店门口的时候,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将一张房卡递到我手里。
那是一张通用的房卡,通常来说,它是酒店的客房部经理,或者保洁阿姨随身携带。
在我没有拿到太平令,没有真正成为判官之前,老段的很多骚操作让我叹为观止。
到我真正成为判官,掌握了山门的力量之后,我才知道,其实那些所谓的骚操作,并没有那么神奇。
无非就是整个黑道以你马首是瞻,你挑选出最精锐的一些人,为你办事。
那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是胡疯子的手下,十来岁就在街头晃荡,见着什么偷什么,在挨了不知道多少顿胖揍之后,终于练就了一副神出鬼没般的盗贼身手,号称偷人内裤都不用解裤腰带的那种。
我亲了亲丁铃的脸,让她开间房等我,然后独自一人上了38楼。
约翰逊的呼噜打的震天响,他的西服和衬衫工工整整的挂在衣柜里,衣柜没有关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水味。
我随手从酒柜里拿了瓶酒,坐到卧室角落的单人沙发上,点了一根烟。
整面的落地窗下,是香港街头闪烁的霓虹灯,自着高楼上望下去,星星点点,一派繁华景象。
约翰逊这种人,让我感觉不适,从我进到房间里开始,我就在观察每一个细节。
他的公文包规规矩矩的放在小书房的桌面上,两支钢笔,正插在公文包的笔袋里,包里有两本装订的很仔细的文件,纸张整洁,用英文工整的做了批注。
衬衫和西服很显然是睡前喷的香水,没有关闭衣柜门,这样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那味道就不浓不淡,刚刚合适。
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井井有条,就连他脱在窗前的拖鞋,都是两脚紧挨,整整齐齐。
卧室里的窗帘也没拉,这说明他会在天亮时起床,香港这鬼地方,六点来钟,就天光大亮了,而我经常会那个时候,才稀里糊涂的睡去。
约翰逊很自律,像他这样家世优渥,出身高贵的欧洲古老家族代表,如果还能再保持自律,那就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
难怪能成为老段的一生之敌。
我抽了三根烟,喝了一瓶酒,他还没醒来,我等的不耐烦,踩亮了脚边的落地灯开关。
片刻后,约翰逊就悠悠醒转,他先是停了震山响的呼噜,然后揉揉眼睛,猛然间坐起,一脸惊魂未定的望向灯下独坐的我。
“不好意思,吵到你睡觉了...”,我微笑着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空酒瓶:“原本想找你喝一杯的,见你睡的那么香,我只能自己喝了...”
约翰逊脸上变颜变色,好半晌貌似才回过神来,对我打了个哈哈:“聂先生,还想着去拜访你,没想到你倒是先来了...”
他说完吸了两下鼻子,貌似很不习惯屋里的烟味,从床头拿起睡袍披上,随手推开卧室的窗户。
我看着他这一系列动作,嘴边不禁浮现起笑意,这个约翰逊,生活习惯是真他妈的好。
通常越是生活习惯好的人,越是惜命,他只要惜命,我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聂先生,客厅里聊聊吧...”,约翰逊对我的出现,经过短暂的惊惧,转眼就恢复了平静。
倒真不愧是个见惯了风浪的上位之人。
......
“约翰逊先生,我有件事情挺好奇,你能不能给我个答案?”,我手里拎着一瓶新开的白兰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好整以暇的对约翰逊说道。
约翰逊坐在我对面,一脸的笑容:“当然可以,亲爱的聂,你不必跟我客气...”
“你曾经说过不怕老段,现在我想问问,你怕不怕我?”,我微笑着说出了这句饱含威胁的话语。
约翰逊闻言一愣,仿佛有些不明白:“聂先生,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喝了口酒,对他笑道:“我就是说,你老是这么闲着没事就到处乱跑,有没有想过,可能会莫名其妙死在外面?”
约翰逊微微一笑,坦然自若的对着我:“聂先生,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仇怨吧?”
“我这人比较爱卫生,如果有人没事就喜欢跑到我家里来乱撒尿,通常来说,我会割了他的卵蛋...”,我顿了顿,又对他笑道:“不过对于你们光明会,我也不介意直接送你上路...”
约翰逊捂着脸一声苦笑:“聂先生,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哑然失笑:“我发现你们这帮西方人,装孙子是真的有一套...”
说完这句话,我抽出腰间的匕首,收起笑容,直直看着约翰逊的眼睛。
约翰逊笑不出来了,脸上有一丝藏不住的慌张,对我连连摆手:“聂先生,你听我说,我是真心实意,想跟你交个朋友...”
“交朋友?没事就跑到别人家里,随地大小便的朋友?”,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约翰逊吞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