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与皇室,虽贵为皇嗣,但在后宫中无我容身之处。
我娘是歌姬,偶得机缘来到宫中给皇帝献舞,被皇帝看上,强行纳入了后宫。
这是以前的事情,是将我拉扯大的宫女姑姑告诉我的。
她还说,我娘幼时是个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才做了歌姬,原本有喜欢的人,入了后宫整日以泪洗面,早就过够了这金丝雀的生活。
之前的一夜荣宠,叫母妃有了身孕,她怀了我,似乎是感觉到了小生命的存在,她一改之前的以泪洗面,开始学着做一个母亲,处处小心。
好在我娘足够卑微,在后宫中并不引人瞩目,偷偷生下了我。
我在宫中如履薄冰,我娘从小跟我说,“九州,以后有机会,一定要离开这,越远越好,千万不要回来,记住了吗?”
我始终将这句话记在心里,在我娘看来,这皇宫就是吃人的牢笼,并且她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只能被禁锢在这无尽黑暗中。
我长的慢,两岁那年,才学会走路说话,那天是我第一次前去上课。
母妃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招惹了其他贵公子,不然我们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穿的各个光鲜亮丽,我穿着缝补了不知道几次的破旧衣衫站在其中,就像
个小乞儿。
夫子初见我,问我是哪里来的乞丐。
周围笑声不断,我站在其中,不知所措。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还是被他们嘲笑,脑袋空白,只差哭出来。
“他才不是乞儿!”有人站了出来,来到我身边,牵起了我的手:“他是我十九弟钟离九州,夫子,下次可不许再说这种惹人不快的话了。”
我仰着头望他,他那时好似也才十岁,身形并不高大,在我看来却异常高大,他被太阳镀上了光,亮的让人睁不开眼。
他是夫子得意门生,是皇帝最器重的儿子,是钟离的天之骄子。
“你不常出门,许是没见过我,我叫钟离朝,是你四哥,你且记住了,若是有人欺负你,你尽管找我。”
他说话带着几分风度,语气温温柔柔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我呆愣的望着他,不知道望了多久。
“四哥,你不许和他玩,他穿的好脏啊!”
另一个小孩冲上前,拉着钟离朝退开几步,看向我时候,眼里不加掩饰的嫌弃。
“冲儿,不许这么说,这是我们弟弟。”
“我才没有这种弟弟,我只有哥哥,只有四哥!”
“你在胡说我可要生气了。”
“哼!本来就是!”
我看着他们
吵闹,四哥为我和他争的面红耳赤。
“四哥……”
我喃喃了句,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吗?
那年隆冬,我坐在冰冷的座位上,双手冻的不停颤抖,豆大的烛光晃动,好似下一秒就会灭了。
我被夫子留下来做功课了,夫子说我愚笨,学了两个月,还学不会自己的名字。
我很委屈,一边写一边哭,哭出来的眼泪都比我人有温度。
“谁在哪?”
我听到有人质问,立马闭上了嘴,不敢说话,生怕被人听见。
但还是有人探头进了教室,“是小十九吗?”
我听清了,是四哥的声音,我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哭。
这将他吓坏了,立马提着灯笼上前,将灯笼丢到一边,抱紧了我。
“怎么了小十九,谁欺负你了?”
“四哥,我好冷,我好饿,还好困呜呜呜……”
我抱着他哭的泣不成声。
他心疼我,将他身上的狐裘披在我身上,带着我去了御膳房,御膳房并没有现成的饭菜,他蹲在灶前生火,但显然他之前没做过,吹的自己一脸灰。
踩着板凳下了一碗面,捞出来的时候成了一团糊,他脸抹的漆黑,眼睛格外锃亮,将面端到我跟前:“快吃吧,热的呢。”
碗很热,连带着
一起热的,还有我的心。
面的卖相并不好看,但在我心里停留了很久,之后我再没有尝过那种味道的面,但是怎么也忘不了。
我吃过之后就睡着了,听母妃说,是四哥将我送回去的,他还留在我屋里,替我将夫子要求抄的书抄完了才打着哈欠离开。
母妃不问宫里大小事情,但那日她沉默了很久,对我说:“九州,四殿下是好人,若是没有他照拂,我们日子比现在苦,日后无论做什么,都不能伤害了他,咱们是要懂得知恩图报的,知道了吗?”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母亲话中意思,只知道点头应和,母妃说的肯定是对的。
我真的好羡慕,羡慕钟离冲可以无理取闹的要四哥帮他做任何事情,而我大多时候只能蹲在一旁看着。
母妃怀孕了,生了个妹妹。
接连生下两个孩子,也成功引起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