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没有字的,本名叫许霄。
生于钟离京都经商世家许家,怎么也该是个主子,过的不如下人。
我三岁那年,我娘病死,我爹将我丢出了许家,他不打算认我,要我自生自灭。
我饿了两天,站在街上看着摊贩上的馒头流口水,一个掉在了地上,我立马上前抢了塞进嘴里吃。
商贩抓着我问是谁家的孩子,说要给我点颜色看。
我全然不顾,一心只想填饱肚子,让自己活下去。
“不过是吃你个包子,莫要这么小气嘛,钱我替他出了。”
我塞的腮帮子疼,馒头参着地上的细沙在口齿间的感觉并不少受,我呆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约莫二三十岁,顾盼生辉,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女子,比我爹那几房姨娘可好看太多了。
她付了馒头钱,多给了些,重新买了几个给我。
“这是肉的,你慢慢吃,别噎着。”
他身侧还跟着一个男子,长相有些阴柔,看向女子时候目光很温柔,他满眼只有女子,好似看不到我。
她问我是何人,家中可有家人,我沉默了片刻,告诉我没有家人。
她微顿,叹息,问我:“那你要不要跟我走?可能会风餐露宿,但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饿死。”
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男人也就在这时候才看了我一眼,以其说是看,不如说是瞪。
我回瞪了回去。
“青云,你真要离开?不在云起多待会吗?”
男人舍不得女子,语气带着几分祈求。
兰姨像个大姐姐,轻轻拍了拍男人脑袋:“不留了,我还有很多事呢,日后有缘再见啦。”
他神情有些落寞,
狭长好看的眸子也变得黯然失色,“青云,你要去哪?”
兰姨略加思索,说道:“应当是要去澧州,那边我倒是还没去过,若是那边风景不错,许是会长住一段时间。”
“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对吗?”
兰姨笑说:“那是自然,小林,替我照顾好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我会尽全力照顾好他,不会让他有半分差池,我用我的性命做担保,若是……”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你无需起誓。我不能在云起停留太久,所以今晚就动身,你自己多加珍重。”
兰姨牵着我离开,我回头看他,他的神情很落寞,萦绕着无法消散的忧伤。
兰姨没有回头,一次都没有。
我问:“你为什么不再看看他?”
兰姨笑着说:“他对我有意,我不敢回头,怕回头了就给了他希望,他值得更好的人陪伴。”
以我当年的年纪,并不能理解这种复杂的感情。
“你对他无意吗?”
兰姨:“我把他当弟弟,他初识我时涉世未深,尚且不懂情爱,将关系给混淆了。我有自己所爱。”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兰姨:“还不是这混小子爱玩,差点给自己小命给玩没了,当时费我不少精力才将人给救了回来。”
“你很会救人吗?”
“那是当然,日后你就知道了。”
我也没想过,我遇见的兰姨和林祥祈的第一次相见,会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兰姨是有一个孩子的,送入了宫里,应当是交给了刚才那人照顾。
问她为什么她不自己照顾的时候,她沉默了许
久,苦笑道:“我照顾不了他,让他在人类社会长大,才是安全的。”
起初我并不理解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后来才明白她的苦衷。
她带我认识了另一个人,对方叫凌苍梧,兰姨说,日后我们就是兄弟,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都事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要齐心协力,不可叫人离心。
但我和他生来就不对付。
他总是板着一张脸,活像个小老头,我是个耐不住的性子,总是忍不住想要捉弄他,他恼了,就要和我打上一架,将我打的鼻青眼肿。
她说晚上离开京都,实则是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离开的,当天晚上她带我们偷摸溜进了宫里,趴在墙头上,看了个小人看了一晚上。
那人比我和凌苍梧要年长,约莫六七岁,坐在院子里,借着一盏烛灯抄写着什么东西,总是忍不住打哈欠想睡觉,又都忍了下来。
“他在做什么?”我问。
兰姨看他的目光格外祥和,唇角的笑意就没有停下过,“他在帮他弟弟抄书呢。”
我问:“也是你孩子吗?”
兰姨摇摇头:“不,是皇后的孩子。”
我不明白,只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真乱,我理不清楚。
不远处传来了凌苍梧学的鸟叫声,兰姨知道是有巡逻的士兵要靠近了,立马拎着我和凌苍梧头也不回的跑。
她的轻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