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司慕雪想到如今的局势，不禁对这些夫人又多了几分同情。
傅正若是真的无辜便也罢了，若是当真和蚀骨草有着脱不了的干系，那么将来朝廷一旦问罪下来，这些夫人还得给他陪葬。
这也太倒霉了。
女子的命在这个时代太贱了。
正思索着，小莲送完药回来了，路过后花园时，恰好看见司慕雪和几位夫人坐在一起，便走过去搭话：“姐，我回来了。”
司慕雪抬头看了眼小莲：“你去找个下人弄点茶水和茶点，我和夫人相谈甚欢，想多聊一会儿。”
“好，我这就去。”
小莲扭头逮到个丫鬟，将司慕雪吩咐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对方探头瞄了眼司慕雪，正好撞上司慕雪打量的眼神，便急忙去办了。
“连府里的丫鬟也和你们容貌有些相似。这傅正我看八成是疯了。”司慕雪轻嗤。
“看来王妃已经看出来了。”春雨叹息，“我们当初入府时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将军看上，还以为将军大发慈悲呢，直到后来发现我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相像，才明白，我们不过是旁人的替身罢了。”
“那你们可曾恨过那位傅将军爱而不得的人？”
“自然没有。”春雨摇摇头，“我们知道，那位女子便是许大人的夫人，此前将军心情好带我们出去游玩时也曾和许夫人见过一面。幸亏她不是我们这般结局，否则的话，这世上又会多一个倒霉女子。”
有共情能力的女子，司慕雪很是喜欢，不像是司清晚，或是赵柠，永远都会迁怒一些无辜之人。
双方又聊了一会儿，茶点也到了，只是这送茶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信的夫人邱儿。
“沈夫人。”司慕雪站起身，伸手接过邱儿手中的食盒，“怎么是你亲自送来的？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故意为难你的？”
“没有没有。”邱儿连忙摆手，有些局促，“我是正好路过此地，见你们相谈甚欢，我一个人有些烦闷，便想着来此凑凑热闹。”
夫人们见邱儿过来，起身行礼：“见过沈夫人。”
邱儿面色一红：“大家不必如此对我。我也不过是副将的妻子罢了。现在还受制于人。”
刚刚在大街上逛那一圈司慕雪看得出来邱儿受制于人，只是一开始她和沈信不愿意多说。
司慕雪有些好奇她怎么现在愿意多说了，难不成是顾玄澈那边得到了什么证据能扳倒傅正？
“沈夫人请坐。”
司慕雪抬手给邱儿倒了杯茶。
邱儿坐过来：“多谢。”
“沈夫人在府上也有多日了。”春雨叹了口气，“想来也是因为沈将军吧？不过说来也奇怪，此前傅将军可从未将下属的家眷往府中带的。这一次，是沈将军犯了什么错吗？”
邱儿攥了攥衣角，抿了抿唇，抬眼看向司慕雪：“王妃，我知道，你和厉王在调查傅将军，对吗？”
司慕雪刚想回答，旋即皱了皱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顿了顿，她回头睇了眼那圆形拱门：“出来吧，何必在这里偷听？”
众人见状，不敢再多说。
拱门后没有传出动静，司慕雪手指轻轻叩着石桌子，良久后，见身后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动静，轻嗤了声：“算了，看来这将军府到处都是耳目，几位夫人近日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邱儿的表情微微有些失望，暗自叹了口气。
司慕雪睇了眼邱儿，拿起一块糕点塞嘴里：“夫人不必担心，如今你们家沈信还是傅正的得力干将，他只要有一天需要沈信，就不会轻易动你的。”
邱儿抬眼看着司慕雪：“你……你们都明白。”
“明白，那傅正都把威胁写脸上了，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司慕雪眯眸，“细数朝堂之上都没有几个如他那般狂傲不羁之人，当真是有些意思。不过，再大的权力人命也只有一条，人要是没了，那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邱儿暗暗惊讶司慕雪居然起了杀心。不过，想杀傅正哪有那么容易，即便傅正真没了，他背后的傅家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又是一场血雨腥风，难道厉王妃从未考虑过吗？
“你们吃东西，干嘛不吃？”司慕雪将糕点分给大家，“这糕点做得不错。”
邱儿看司慕雪一眼，无奈道：“王妃就不担心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既来之则安之。”小莲抢答，“我姐心态最稳了。”
春雨失笑：“说得也是。不安之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司慕雪挑眉：“别急，咱们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