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养院。
蔺御正脸色阴沉,如同十二级海上风暴来临前的天空,阴霾密布。
一身书卷气高贵典雅的丘玉环站在他身侧,一边帮他揉捏按摩还有些麻木的右臂,一边柔声劝慰。
“御正,你消消气啊。北辰大了,做事有他自己的分寸。不就是个女人嘛,值得你发这么大火啊?豪门世家的公子哥儿,谁身边缺过女人啊?要都像咱们南星这傻孩子,一点儿不解风情,咱们当父母的,还担心他找不到媳妇呢!”
“……”
“孩子不听话,可以吵,可以骂,但不能动真气啊!你疗养康复了这么长时间,胳膊腿儿好不容易没那么麻了,如果气得再中风偏瘫,后半辈子就一直住疗养院吧!”
“……”
“北辰来了,你千万不能像骂南星初月那样骂北辰啊!北辰这孩子从小跟我们有隔阂,你要是再凶神恶煞地骂他,他会更恨我们的……”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丘玉环凑近蔺御正,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听脚步声,应该是北辰来了。你克制一点自己,别因为当严父,闹得父子跟仇人似的……”
话音刚落,一个高大挺拔俊美无比的男人走了进来。丘玉环瞧瞧酷似青年蔺御正的男人,慈爱地笑了。
“北辰,你来了啊!”
蔺北辰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把目光投向蔺御正,冷冷地询问,“找我来,有事儿啊?”
丘玉环见继子直接无视她,尴尬地笑,“御正,北辰难得来一次,你们爷俩儿好好聊聊吧。我去买点生活用品,半个小时就会回来……”
丘玉环走了。
蔺御正瞪了儿子一眼,冷声训斥,“你阿姨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啊?这么对待长辈,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个害死我妈妈的仇人,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你想让我怎么对待她?喊仇人妈?还是笑脸相迎?你觉得可能吗?”
“北辰,我跟你已经说过好多次了,当年的事儿是个误会。你妈妈误会我和你丘姨之间有暧昧关系,才会想不开,才会选择跳河轻生……”
“呵呵呵……”
蔺北辰冷笑,没有接父亲的话茬。因为他不相信,自己亲妈会无缘无故地轻生。
“既然你不信,我也懒得跟你解释。”蔺御正叹息了一声,语气缓和了下来,“我叫你来,是想叮嘱你一下。你蔺北辰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别在外边沾花惹草……”
发妻龙利娜是他的初恋,是他一生最爱的女人。所以,龙利娜因为误会跳河轻生,是他这一生无法触摸的痛。
每次想起这事儿,他都觉得心口一阵阵钝痛。每次看见蔺北辰这个长子,他都会格外的愧疚和自责。
“唐家的娃娃亲,我已经退掉了。我给了他们十个亿,也不算对不起他们唐家……”
“胡闹——”
蔺御正控制不住自己情绪,抓起枕头砸向蔺北辰。蔺北辰没有躲开,任由枕头砸在自己脸上又滚落在地。他就这么恨恨地看着蔺御正,一言不发。
蔺御正有些后悔,放软了语气,苦口婆心地,“北辰,那是你妈妈给你定的娃娃亲,是她留给你小子唯一的念想了。你怎么忍心,违背你妈妈的遗愿,一声不吭地把婚事退掉?”
“……”
“如果你不顾我反对,执意退掉这门亲事儿。我就拖着这副残躯,以同样的方式,跳河找你妈妈去!”
“……”
“死小子,你说句话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蔺北辰看着激动无比的父亲,内心复杂,表面上却淡漠疏离地质问道,“你这么在乎我妈,怎么忍心把她逼到跳河的份上?”
“我说了,那只是误会!”
“……”
蔺北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清冷嘲弄的浅笑,“这话,你自己相信吗?”
毫无留恋地转身,决绝里离去。蔺御正瞧着儿子的背影,激动地骂,“死小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蔺北辰出疗养院时,正好遇到了丘玉环。她拎着一兜生活用品,微笑着招呼,“北辰,老爷子没有吵你吧?”
“……”
蔺北辰望着这个书卷气十足的女人,眸子里全是厌恶之色。他就这么冷冷地望着她,一言不发。
“你爸太在乎你妈,所以特别在乎你和唐家这门亲事。他是怕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影响你和唐家的婚约,才会生气……”
“我特别好奇,我爸如此在乎我妈,你是怎么有机可乘的?”
留下一句嘲讽意味十足的话语,径直走